着他前行。
卧室内亮着莹莹烛光,司马韵雪心头却有种不适感。
吹熄灯火之后,心头才莫名轻松惬意,看来她已经习惯黑暗。
宽衣在床榻躺了下来,锦衾玉枕不知道比睡地面舒服多少倍。
可司马韵雪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竟反而思念起那铺在地面的席子。
遥遥询问,我睡不着,你睡得着吗?
脑海中浮现出谢傅沉沉熟睡的模样。
哼,你当然睡得着。
可苦了我,孤枕难眠。
隔日一早,司马韵雪特意将小英叫来。
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怯怯弱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自己一眼的小婢女。
司马韵雪心中好笑,这还是那个气昂昂和自己争风吃醋的小英吗?
这人到底有多少张面具,不背后接触,你根本不了解对方另外一面。
就像她,谁能想象她堂堂一个身份地位尊贵的王阀夫人,竟愿意屈身去照顾一个眼睛失明的男人,对他言听计从。
当初她也曾认为谢傅跟其他人一样,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她深入接触这个男人的初衷也是为了看到这个男人背地里丑陋的一面。
如果不是因为那岂有此理的心动,她对谢傅成为婉之的夫婿毫无异议。
她所谓的偏见却是源自那可笑的心动。
只要自己讨厌他,一切就变得自然了。
可相处的十余天,她非但没有讨厌他,反而越陷越深,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她开始说服自己,小小的放纵自己,她开始为自己找理由,在他面前她只是小韵,一个来照顾他的婢女,她不是王夫人,不是婉之的母亲。
甚至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她可以遵循本心做内心渴望的事,然后归于黄土,没有后顾之忧。
脑海中依然记得谢傅对自己随口念来的情诗。
爱情无不充斥这烦恼、忧愁、悲伤与疼痛,但只要有一丝甜蜜,就像雨后穿破云层的一缕阳光,让负面的阴云消散。
司马韵雪想着想着,小韵的叫声似在耳畔响起,心头就一阵甘甜。
垂下的眼眸,眼角逸出眼露,看似辛酸,尝起来应该是甜的吧……
小英见夫人将自己叫来却迟迟不出声,弱弱的唤了一声:“夫人……”
司马韵雪回神,看着小英还保持着低头躬身的卑微姿态,本来她想好好修理这个阴奉阳违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