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莫非去探望了一些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也陪伴着父母,当然还有余韵,四人把南充所有的景点都游览了一遍,虽然以前也来过,不过这次的感觉着实不同,离别前的快乐总是美妙的,值得留恋的。
不过离别的日子总是会来临,虽然不舍,却也是无可奈何。离别的车站,莫母哭得一塌糊涂,叮嘱儿子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来。余韵也是眼眶红肿,万般难舍。莫红军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看表情也是满脸愁苦。莫非好一阵安慰,答应只要一有时间就回国来看望大家。和众人依依惜别,莫非踏上了回返成都的火车。
在等待了半个多月之后,莫非的签证和护照已经批了下来,这次回成都是处理一些琐事,最重要的是,和队友们告别。
饯行的地点的选在训练基地之外不远处的一个小饭店,这是早就说好的。这是一个传统的中餐馆,虽然不大,但是装修得却很有情调,能够凭窗远眺,尽览碧海蓝天,绿树红瓦。莫非和队友们从下午六点多就到了这里,当然,以楚钟天为首的一众教练也都出席前来为莫非饯别。开始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互相调侃,可是吃到后来气氛越发压抑,渐渐地伤感起来,莫非想调节一下气氛,就提议吃完饭就前往不远处的“小夜曲”酒吧去坐坐,听听歌消消闷。这是早就约定好的节目,众人都是叫好赞成。楚钟天等一众教练倒是拒绝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四五十岁的“老年人”确实也不大喜欢那种地方,有他们在,小伙子也不能玩得尽兴。打过招呼,叮嘱了几句“别玩得太晚”便离开了,把时间都留给了年轻人。
结帐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饭店的老板也是全兴的球迷,见着今天整个球队都在他的饭店用餐,甚至是球队主教练楚钟天都前来赏光,激动坏了,说什么也不肯收饭钱,在众人的坚持下,最后还是象征性地收了几百块钱。当然,一众球员都给了他签名,甚至莫非还和他来了张合影。
到了“小夜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众人要了几箱啤酒,边喝边聊,甚至有几个球员还跑到酒吧大厅的舞台上去唱了几首歌。众人的兴致都很高,虽然离别在即,不过该开心的时候就得开心,刚才在饭店的时候因为教练在的缘故,就没怎么喝酒,这会儿是自由发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众人都是拿着酒杯见人就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平时的莫非很少喝酒,不过这会儿也是来者不拒。渐渐的,众人都有些喝高了,开始拉着身边的人胡言乱语。莫非倒还是很清醒的,虽然大家都敬了他不少酒,不过知道他明天要坐飞机离开,也没有多灌他。
清醒的不只他一个,王强和张东等人虽然也喝得不少,不过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把那几个发酒疯的人给弄到一堆,任他们互相缠抱着说梦话。张东等人挪了挪位置,在莫非身旁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莫非的性子很开朗,平时也很能侃,不过到了分别的时刻,他的话却很少,大多时候都是在静静地听,偶尔问及他的时候,他才点点头,说上几句。细心的张东甚至能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深深的眷念与落寞。
不过很快,闷声不吭的莫非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睛瞪得溜圆。他看见了一个熟人,一个他想不到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的女人。一直注意着莫非的张东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先是露出了意外的脸色,随即就是大怒,腾得站起身子。
张黎看到莫非和张东一行人,脸上露出笑容,快步径直地想这边走来。今天的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上身穿着一件今年流行的蝙蝠衫,下身穿着天蓝色的7分牛仔裤,搭配一双白色板鞋,长长的秀发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散落,而是盘了一个畿。在酒吧绚丽的灯光照耀下,青纯而又不失性感,显得格外的闪眼。
张东倒是没去观察自己的小妹如往常不一样的装扮,他吃惊的是这么晚了,妹妹竟然从家中出来,现在还跑到了酒吧里,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还不得发疯。他一个大步向前,上去就抓住张黎的手,把他拖到座位上坐下,劈头盖脸地就怒声发问。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还跑到酒吧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张黎却是微微一笑,不急着答话,对着哥哥周围的朋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才出声。
“莫非哥哥要走了,我想来送送他。我去了训练基地,有人告诉我你们来了这,我就过来了。哥哥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再说了,这里不是有你,有莫非哥哥吗,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说罢,巧笑嫣然地望向莫非。
莫非一惊,有些不敢抬眼正视张黎。张黎的心思他明白,这么明显地表白如果他再不懂,他也真是个木头人了。不可否认,今晚的张黎确实很漂亮,与以往的清秀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甚是性感。虽然这个样子很不错,不过莫非还是更喜欢她纯纯的样子,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觉得那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最自然的她。
张东也是有些发愣,暗怪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莫非要去国外的消息他早就和妹妹说过,当时她就很是失落,接下来的几天更是有些魂不守舍,不过自己忙着训练,倒也是疏忽了。现在听见张黎这么一说,顿时恍然,知晓妹妹的来意。不过看到两人尴尬的样子,他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王强等人倒是对张东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妹妹感到很是惊奇,看了一下长得五大三粗的张东,再对比一下眼前这个精致的女孩,诧异地打趣道,“诶,冬瓜(张东),你这妹妹怎么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啊,你这五大三粗的形象也能有这么乖巧的小妹,这造物主还真是神奇啊!”
“哈哈!”
周围的队友闻听这话都是哈哈大笑,气氛一时轻松下来。张东也是“嘿嘿”两声不好意思地笑笑,赶忙把周围的队友一一介绍给妹妹。
莫非也是轻笑出声,队长这一插科打诨正好化解了略显沉闷尴尬的气氛,他对着张黎微微一笑,“谢谢你能来,张小妹。”
张黎却是拿起了桌上的两个杯子,递给莫非一个,然后高举起酒杯,轻笑道,“莫非哥哥,祝你在国外一帆风顺。”
周围的队友们见着这小美女的注意力都放在莫非的身上,再看看莫非刚才尴尬的模样,哪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当下拍着手起哄起来。
“谢谢。”莫非轻轻的与张黎一碰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张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了神,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尽,语气有些哽咽地道,“你也永远是我的好哥哥。”
张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妹妹的心思表露无遗,自己做哥哥的当然希望她能找到好归宿,可是莫非的心却不在她那里,更何况对方现在更是要远离家乡去往异国他乡,只希望时间能使这一切都淡化。
莫非看着张黎眼中隐隐闪动的泪花,虽然掩藏的很好,却依然被他捕捉到了。他明白对方对他的好,他很感动,不过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他的心,都放在家乡的那个女孩身上,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别的女生能闯入他的心房。对于张黎,他只能说声抱歉,只能把她当作妹妹对待了。
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众人都是各自想着心事,没有再开口。王强不喜欢这种气氛,好兄弟要走了,大家更应该开开心心地给他送上祝福,别弄得跟个娘们似的惆怅不已。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大家把杯子举起,一起祝福疯子在欧洲依然威风八面!”
队长发话,众人都是不能拒绝,何况这种氛围确实也让人压抑,不管怎么的,现在,就是该开心,其他的事,都不要多想。
“疯子,在国外也要雄起哦!”
“哥们都看着你的,别TM地出去就怂了,要是丢了咱们华夏人的脸,回来别说我认识你。”
“哈哈,别扯了,干杯!”
“干杯!”
别看张黎是一个柔弱的女孩,酒量却着实不错,众人的敬酒她都是来这不拒,这让一众男生大感佩服。张东看着心疼,不过想到自己在这,也不怕出什么意外,加上他也明白妹妹心中的难受,也就不再劝阻,也端着酒杯四下找人喝酒。
几轮拼酒下来,气氛渐渐地又变得热烈起来,众人嬉闹不止。
“疯子,要走了,给我们唱个歌吧。”王强忽然说道。
“来一个,来一个!”
“疯子唱一个!”
众人也是大声附和。
“行。”莫非也没有拒绝,点点头答应。他这个时候也喝得有些高,心中闷闷的,也许大声地吼叫能让心中痛快一点吧。
莫非抬脚奔上酒吧大厅的表演台,和上面的歌手说了几句,从对方手里接过吉他,拿了个凳子坐到话筒前。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飞往异国他乡。我很留恋这片蔚蓝的天空,也舍不得我的朋友亲人,也许我会离开很久,但是我总有一天会回来!今天,我把这首《一叶知秋》送给我的朋友们,希望他们能开心,快乐,幸福!”
潮升月落雨淋湿传说
一张信纸写不下许多
你想起的我在望着什么
你张开的双手在等什么
你想我吧在某一个刹那
你正面对一杯青涩的茶
你已老去了吧不在为梦疯狂
你平静了吧像海上的花
曾经牵着手说的以后那个普通路口
如今月如钩海棠消瘦一叶知秋
流星只听见一句誓言就落在你背后
下雪的冬天树梢上挂满流年
莫非略微嘶哑的声音,把童年时的悲伤,踢球的梦想,和亲人朋友离别的忧愁通过这首《一叶知秋》演绎得淋漓尽致,台下的众人听得都有些出神,和莫非在一起的日子所经历的一切在眼前一一浮现,眼眶些微地有些潮湿。
一曲唱罢,莫非已经是泪流满面。
自己即将远去,飞向更广阔的天空。朋友们,请你们珍重,请别忘了我们曾经的美好。不管我们身在何方,脚下是何地,我们都曾经一起经历,我们都永远彼此挂念。
PS:陈楚生的这首《一叶知秋》,每次听起都会有触动。也许他的声音不杂的,不过歌词和曲调很不错,总会让我想起很多事。放进文中,和大家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