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往后下雪路不好走,早早将他们请回去了。
更重要的是,玉儿还欠着玄烨一桩事没办,鳌拜代替太皇太后送科尔沁贵族离京,再返回慈宁宫复命时,苏麻喇摆下了香茶和点心,玉儿说:“坐下吧,咱们商量一件事。”
鳌拜眉头微微一颤,茶点他是不会吃的,只恭恭敬敬地说:“太皇太后,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臣必定竭力办妥。”
“汤若望的案子,你打算怎么结?”玉儿便开门见山,坦言,“我希望朝廷能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太皇太后!”鳌拜一脸严肃,“这般让步的判决,岂不是成了,我大清惧怕洋人?”
“没这么严重,但你看,这次地震之灾,多严重。”玉儿说,“借着天灾,正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权当是朝廷大赦,饶他们性命。”
鳌拜垂眸不语,以沉默抵抗。
玉儿道:“自然,我更该顾全你的颜面,所以汤若望他们将全部离开京城,送到南边去,没有朝廷旨意,不得再北上。沿海一带也同时禁止传教士宣扬教义,违者以窃国论罪,如何?”
鳌拜沉吟须臾,却是开口反问:“臣实在不明白,您和皇上,为何非要保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洋人。”
玉儿道:“并非玄烨之意,他不过是在朝堂上,传达了我的心意。鳌拜啊,福临从小喜欢汤若望,时常去他的教堂里坐坐,福临这一生,受了太多委屈,我这个做额娘的,实在对不起他。我只想,能留下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和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鳌拜面色一峻,躬身道:“太皇太后,臣有所冒犯,求太皇太后恕罪。”
玉儿道:“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的私心,本不该和国家朝廷纠结在一起,可我……鳌拜,我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就当是看在太宗的面子上,成全我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的心,如何?”
鳌拜顿时心软,屈膝道:“是臣不知太皇太后辛苦,是臣该死。”
玉儿说:“你对大清,功在千秋,是要名留青史的人。我知道外面的人,对你诟病无数,可我从来不当一回事,是我把你从赫图阿拉带来,我就知道自己不会选错人。鳌拜,我把玄烨交给你了,这一次,咱们一定要为大清培养一位盛世名君。”
鳌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太皇太后这番话,勾起了他过去几十年的辛苦和荣辱,太皇太后都求到这份上了,他实在不能再强硬。
“汤若望一案,臣会召集各部再议。”鳌拜说,“请太皇太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