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嘲讽他,岳乐的辈分并不高,同辈里年纪也算小,里里外外处境之尴尬,甚至来不及为福临掉眼泪。
“为了你的周全,恐怕要将你调离京城一段日子,自然也是会委以重任,不会放你去闲云野鹤。”玉儿道,“希望你能体谅伯母的用心,不要误会我的用意,你是玄烨最亲皇伯伯,将来家国大事,少不得你来为他坐镇,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你责无旁贷。”
岳乐却哽咽道:“太后,皇上他生前,最惦记的人是您,他在景山的日子,日日都会眺望紫禁城,他时常询问臣您的身体是否安康,太后……”
“是太皇太后,要记着改口。”玉儿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福临已经不在了。眼下我们能为他做的事,就是稳住江山和朝廷,不要让后世之人,说顺治皇帝丢下个烂摊子,给他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撒手人寰去找他心爱的女人。”
岳乐答应,用力咽下泪水。
玉儿却突然问岳乐:“你知道福临所有的心思,岳乐,你来告诉我,福临他究竟,有多爱董鄂氏?”
岳乐怔然,不知如何回答。
玉儿道:“你会用这样的法子,去爱一个女人吗?福临对我说,葭音的人生,能与他同呼吸,他是不是只是找了个,和自己一样可怜,一样身不由己的人,在他孤零零的人生里,做个伴?”
岳乐本是性情中人,被戳到伤心处,痛苦地说:“太皇太后,皇上他,太难了。”
玉儿颔首:“可惜,都来不及了。”
待这母子俩退宫,天色已晚,再过两天,玄烨就持服满二十七天,要去坐在武英殿上,听大臣们说朝政,玉儿一直在考虑,第一天要不要亲手带着他去。
这一晚,实在是累了,矛盾着这件事,失眠数月的人,竟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没洗漱没吃药,苏麻喇见她睡得那么香,不论如何都舍不得打扰。对格格而言,眼下一场好觉,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只愿她梦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半夜里,同样疲惫的苏麻喇被宫人催醒,她警醒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满脸紧绷。
可小宫女却对她说,前头侍卫传话来,雅图长公主到了,要连夜进宫,但是他们不敢放人,怕有什么差错,想请太皇太后示下。
苏麻喇热泪盈眶,匆忙起身:“还不赶紧请进来。”
等她见到雅图,昔日的小格格,如今早已年过三十,她满面风霜,憔悴疲惫,手里的马鞭落在地上,看着苏麻喇,直掉眼泪。
苏麻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