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前一天,鄂硕发现儿子出痘,因恐是天花之症,自行将费扬古和与他接触过的人都隔离开,并派人向宫里及兵部衙门递折子传话,要告假几日,以免将痘疹带入朝堂。
自然,更重要的,是贤妃娘娘进宫的日子,请皇帝再行斟酌。
可福临却脑子一热,命鄂硕先不要声张,只要贤妃没有出现症状,就按原定的日子送进宫里。
彼时家宴上,福临坐立不安,就是想知道,费扬古是出痘还是天花,他也考虑过,若是不妥,是不是该让葭音再等几天进宫。
结果,母亲一句话都没和他商量,直接禁止葭音进宫,福临感到自己不被尊重在乎,才会有了后来的母子冲突。
他觉得,其实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让葭音等一等,可母亲却想当然地认为,他会不管不顾地把人接来。
母子俩永远在这样的误会上,纠结不清。
苏麻喇劝过格格,她年轻时就不爱听先帝解释,遇事总先自己把一切都想好了,先帝还能镇住她训斥她,按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
可皇上呢,逼急了,人家就算心里有话也不肯说了。
母子俩这么僵着,直到二月中旬,鄂硕家里大大小小都平安度过了费扬古的出痘,福临才松了口气,哪怕葭音进宫的事儿不顺遂,好歹无性命之忧。
这日,苏麻喇带着茶点来见皇帝,这一别竟是半个月。
明明走几步路就能看一眼的,紫禁城哪有那么大,可皇帝憋着口气不去见太后,太后也死活不想看到儿子,母子之间,像隔着千山万水。。
吴良辅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见了苏麻喇哈腰弓背地讨好,苏麻喇则半真半假地说:“那晚太后是气大了,才拿你出气,你该面上有光才是,可别背地里嫉恨太后,那就没良心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吴良辅连声说着,将苏麻喇送进门。
福临见到她,脸上不大情愿,但到底问了说:“额娘可好?”
苏麻喇笑道:“要开春了,难免犯懒,太后一切安好。奴婢是听说贤妃娘娘家里没事了,来恭喜皇上。”
福临放下手里的笔墨,走到窗下去说:“那进宫的日子,朕能做主了吗?”
苏麻喇道:“正是为了这件事,虽说贤妃娘娘一家都平安度过,但太后希望皇上能再耐心等一段时间。春暖花开,各种疾病也容易爆发,就怕万一。”
“万一什么?”福临恼道,“在额娘眼里,葭音还能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