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者,受万世景仰?”玉儿转身,看着范文程。
“太后?”范文程一时无言以对。
“可汉人还没把多尔衮怎么样,满人就先容不得他了。”玉儿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痛苦,睁开眼冷静地说,“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过些日子,我会找机会和福临长谈。”
“是。”范文程把腰弯得很低。
“我原以为,多尔衮是毁在我手里。”玉儿仿佛自言自语,“现在才觉得,至少因为我,给了他这辈子些许慰藉。”
范文程稍稍抬起头,见皇太后只身一人往前走,便知道这些话绝不是对他而说。
但太后信任他,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些话,而范文程内心,亦是长久以来地仰慕着这个了不起的女人。他完全明白,多尔衮为何会控制不住地爱上自己的嫂子。
“太后。”范文程跟上前,说道,“两代人之后,屠杀带来的仇恨渐渐淡去时,未来的皇上,可以再为摄政王正名。”
“他不稀罕。”玉儿冷冷地撂下这四个字,径直离开了。
望着太后瘦弱孤独却不得不坚挺的背影,范文程不禁叹了口气,只愿上天,能善待这个女子。
此刻,大阿哥的屋子里,宫女来告诉巴尔娅福晋,皇太后已经回去了。
小福晋抿着唇,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乳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阿哥所,但才走回内宫,就有慈宁宫的宫女在等候她,说皇太后要见她。
巴尔娅到底是苏麻喇调教的孩子,心里一下就明白,皇太后要和她说阿哥所的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硬着头皮来了。
玉儿没有严词厉色,也没有让巴尔娅罚跪挨打,但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可以再做方才那样的事。
玉儿没有在范文程面前责备巴尔娅,是顾着皇家的体面,也顾着巴尔娅的体面,但从今往后没有她的允许,不能再靠近阿哥所半步。
巴尔娅哭了,跪在太后的面前说她想孩子。
苏麻喇将她搀扶起来,安置在一旁的凳子上,玉儿问道:“你被送去皇上身边之前,苏麻喇已经把话都对你说清楚了,还记得吗?”
巴尔娅抽噎着回答:“姑姑说,奴才这辈子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太后和姑姑会是奴才的靠山。但奴才不会有尊贵的地位,将来生儿育女也不能养在身边,在后宫会处处低人一头,不论多委屈,都不能忘了本分。”
玉儿冷漠地说:“既然记得很清楚,就别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是我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