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这份上,半截身子入土,代善没有时间再说绕弯子的话,他开门见山地回应玉儿:“太后,臣所剩时间不多,这一生碌碌无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但膝下子孙尚有几分出息,臣只求能为他们谋一世平安。”
玉儿道:“那就要看皇兄,能为您的侄儿做些什么,只有皇上皇位稳固,我今日对您的承诺才会有将来,您说是不是?”
“太后……”代善朝四下看了眼,衰老的眼眸里,依然有昔日的精明,“还请太后吩咐。”
大玉儿淡淡一笑:“用多铎的命,换皇兄子孙世代平安,您看这笔买卖可还成?”
代善神情峻然,迟疑半晌后道:“臣明白了。”
玉儿颔首:“那就有劳皇兄。”
然而这一年的秋天,代善因病故去,死在了他的王府中,多铎还在西北平贼,还好好地活着。
朝廷为代善立碑,念他身前功勋,拨给礼亲王府一万万两白银的赙仪,只要不挥霍浪费,足够他的子孙过几辈子,可算是兑现了在太庙祭祀时,玉儿对代善的承诺。
福临亦辍朝三日,为皇伯父举行丧礼,这日出殡归来,便到书房向母亲复命请安。
玉儿要儿子早些去休息,还玩笑地说:“难得偷闲,去做些想做的事吧,骑马射箭都成,小心别伤了自己就好。”
福临对伯父的去世,几乎没有半分伤感,不过是做些场面上的功夫,倒是辍朝三日,叫他轻松不少。见额娘这样说,更加高兴,说要让岳乐进宫,欢欢喜喜地走了。
苏麻喇却忍不住轻声问格格:“多铎还活着呢?”
大玉儿笑而不语,低头继续给雅图写信。
是年岁末,多铎从西北班师回朝,福临亲自到城门下迎接,加封辅政叔德豫亲王,风光无限。
皇家大宴之外,摄政王府中,也为多铎摆了接风宴。
多铎对多尔衮情意深重,自然不会对之前的矛盾耿耿于怀,兄弟把酒言欢,讲述西北战事,忽略了在一旁喝闷酒的阿济格。
两个弟弟先后成为大清最尊贵的人,都得到了叔王衔,阿济格却和其他皇室宗亲没什么两样,连兵权也远不及多铎和多尔衮。
“这些年,我南征北战,也没闲着。”阿济格捧着酒壶,已是醉了七八分,“怎么有苦差事,总能想起我,有好事,就把我撇在一边?”
多尔衮和多铎停止了交谈,看向兄长。
“弟弟,恭喜你啊,也当上了叔王。”阿济格笑着,忽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