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爬上床榻,轻摇团扇为母亲驱热,大玉儿握着女儿的一只手,软绵绵,白嫩嫩,不禁叫她感慨时光的飞逝。
分明还记得,才出生的小女儿,柔弱无骨的小手只有那么一丁点大,抓着自己的一根手指,便是她的一切,而那时候,姐姐还没来……
转眼,她最小的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额娘快睡,乖乖的。”阿哲甜甜地说,却被母亲搂入怀,一并也躺下了。
“我家阿哲香喷喷,身上凉凉的。”玉儿亲了女儿一口,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悠悠道,“阿哲最像额娘。”
小公主骄傲地说:“所以我比姐姐们都生得好看。”
大玉儿嗯了一声,声音越来越弱:“额娘睡了……”
苏麻喇来时,刚好见阿哲轻轻爬起来,蹑手蹑脚地给母亲放下帐子,见了苏麻喇,小声说:“额娘累了,叫她睡吧。”
“是。”苏麻喇应着,带着公主出门,回眸看了眼格格,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玉儿睡得很沉,她已经经不起一夜不眠的疲惫,更何况不眠时的内心,反反复复地挣扎,几乎耗尽她的体力。
昨晚坐在福临屋外,等待多尔衮到来的那些时辰里,她预想了各种不同的话语,可最后见到多尔衮的那一瞬,设想好的言辞全都忘了,凭心说出那些话,连自己都唬住了。
玉儿到底还是利用了那个男人,利用了他对自己毫无条件的爱恋,她终于明白爱和不爱的差别,至少眼下多尔衮在她眼里,是依靠是踏脚石,亦是天敌。
唯独,她不爱他。
饱饱一觉睡到大正午,玉儿猛地睁开眼睛,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年头,是她绝不能让这样的关系迅速恶化,哪怕撑到福临长大,能独当一面。
门前宫女听得动静,去禀告苏麻喇,苏麻喇赶来见格格醒了,气色不坏,含笑问道:“还睡吗?”
大玉儿坐起来,扶着酸胀的额角说:“再睡就不成体统,我要去看看福临,再去给姑姑赔不是,给我预备洗漱吧。”
苏麻喇应着,可才转身,格格却没头没脑地说:“他若知道我这样狠这样无情,会不会笑我,会不会夸我?”
“他?”苏麻喇一时不解,哪个他?
但因阿哲来了,主仆俩没有继续说下去,玉儿仿若无事地由着女儿伺候她洗漱,之后一道去探望福临,再到哲哲面前解释昨天的一切。
哲哲别无他求,只愿玉儿和福临都平安,玉儿则道:“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