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戳到了纪远方的痛处,他咬牙:“……你!”
云朵站起身,依旧逼视着他的眼睛,唇角高高翘着,“你放心,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该看清楚,我不过是个残废,如果不是你另有所求,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娶一个残疾?是我心高气傲,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还是以前没受伤时的那个云朵,没有量力而行,自然会有不量力而行的后果,一个残废的女人,嫁一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商场新贵,我还能奢望有什么好结果?”
纪远方太阳穴砰砰直跳,再次分辩:“我没有!”
云朵眼神轻蔑,“你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纪远方心烦意乱,用力攥了攥拳,“我不会离婚!”
云朵讥诮弯唇,“纪远方,我本来就是残废不好嫁,若是老了,更难嫁,我的青春耗不起,我刚刚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我说我要离婚,一定会离,你不离,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谁难看,你可要考虑清楚!”
“那你考虑清楚了吗?”纪远方目光冰冷阴狠的瞪着她,“你想过你母亲了吗?如果她知道这两年你过的是怎样的婚姻,你猜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崩溃,会不会终日以泪洗面?”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云朵的软肋是她的母亲。:。
高考那天的车祸,残废的是她,差点崩溃掉的是她母亲。
那段时间,母亲魔怔了一般,逢人便说,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走那条路就好了,如果她早出门几分钟就好了,晚几分钟出门也可以,就不会害了女儿,都是她的错。
她在医院住了三个月,理疗半年,第二年又参加高考,她底子好,即使荒废了多半年,考个一本也不是难事,可她似乎和高考犯冲,高考前一天吃坏了东西,跑了半宿卫生间,第二天晕倒在考场上,考出来的成绩可想而知。
而那几天,她所有的饮食都是她母亲一手准备,她母亲的自责懊悔可想而知。
她成了母亲心头所有的痛,母亲甚至从那以后开始信佛,拜了无数个大庙小庙,只求她能平安喜乐。
又耽误了一年,她没再坚持复读,而是上了一所二流大学。
大学毕业后,在母亲泪眼朦胧的哀求下,她进了姐夫的公司,做了一份她力所能及且十分清闲的工作。
这份工作,除了月底必须将当月所有的账目做好报表上传,平时朝九晚五,很少加班。
工作有了着落,母亲又开始操心她的婚事。
她左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