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张少卿,正被拘押在分局的审讯室里。由分局的副局长李耀祖亲自审问。滨江区的副局长是个年纪比魏然大些的老干部,他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上头也没有人可以帮他提拔,所以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魏然爬的快,他都快五十了,才到副局长的位子,而魏然才三十,已经到了正局长。
“说吧,你自己干了什么!”李耀祖冷冷地盯着张少卿,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记录员,这个记录员是李耀祖的侄子。
“我说了很多遍,我只是去救人的,”张少卿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做别的。”
“瞎说你个蛋!”李耀祖一巴掌拍向桌子,桌子上的东西被拍得全都跳了起来,可怜的记录员被自己的舅舅吓了一大跳:“炸弹是不是你放的!我告诉你,别在老子面前耍滑头,老子见过不知道多少个喜欢耍花样的人了,哪个不是被老子送去吃牢饭?!你自己态度老实点,到时候少遭两年罪受!”
“舅舅,您说的话也要记录进去吗?”
一旁的记录员看起来巨蠢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拿着笔问李耀祖。
“记个屁!记这小子说的要点!”
张少卿无奈道:“我好歹要知道点什么才能交代啊,不能乱交代您说是不是,这本来就是不是我做的,炸弹也不是我放的,你非要我承认了做什么?”
“那你去蓝图做什么!”
“救人啊。”张少卿面无表情。
“救个屁!你救的人呢,在哪儿?你让她做目击证人,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敢当着老子的面瞎说八道,当老子是瞎子吗!我告诉你,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你最好老实点!别一再挑战老子的底线!”
堂堂一个副局长,一口一个“老子”,听得张少卿一阵无奈,直为国家的公务员感到可惜。素质成这样了,还怎么做局长……
其实李耀祖也不是什么好人,看他把自己什么样的侄子弄进来就知道,这么蠢的一个孩子还占了一个公务员的位子,外头那些学到死,考到死的孩子们却一个都进不来,太黑了。
李耀祖没什么功劳,做事也没有条理性,一直不受上头的赏识。做不了官,他就开始在别的地方打起了主意,比如跟一些****上的人建立合作关系,你给我钱,我给你当靠山。久而久之,李耀祖也变得跟道上的人没什么两样了。
“哼,你以为不说话,老子就会放过你?”
李耀祖盯着张少卿冷笑道,接着站起身,将身上的那层警服脱了去,走到张少卿的身后开始转悠。一旁的记录员这时候显得特别机灵,似乎知道李耀祖下面要做什么,立刻将审讯室里的摄像头关了,把审讯室的门也锁的紧紧的。
张少卿也明白了。
看来这家伙是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啊!为了逼供,恐怕还想要亲自动手呢!以前从报纸上看那些刑讯逼供的他还不怎么信,现在真的到了自己的头上才感觉到是真的……
李耀祖围着张少卿转了两圈。
张少卿手上拷着铐子,而且这铐子还拷这椅子背,人与椅子是连在一起的。似乎感受到了李耀祖的目光,张少卿面无表情,但脚上却悄悄灌上了点力气。
李耀祖又走了一圈,猛地抬脚,对着椅子背狠狠地一踹!
没想到,椅子纹丝不动,反倒是他,像是踹到墙似的,狠狠地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才找到了平衡感。
李耀祖恼了,以前这么踹人,被踹的哪个不是头往桌角上磕,然后连人带椅地滚下去?!偏偏这小子跟只熊一样杵在这儿?还是这小子有什么猫腻?但一脚失误之后,李耀祖就不会再亲自动手了,只见他冲着自己的侄儿使了个眼色,一秒钟前老老实实的记录员摇身一变,变成了暴力的揍人狂!
“早就等着了,今天还没有锻炼呢!”
记录员脸上全是得意的笑,顺手将桌子上的记录册拿了过来,记录册很厚,一般打人的时候他都用这个,揍脸,不会有被揍的痕迹,冲着鼻梁打,被人查起来就说是磕到鼻子就行了,也可以冲着肚子打,不过这样力道就会被书化解不少。
记录员将书一把拍在张少卿脸上。
这一拍,力道也不小,唤作平常人,现在脸上已经是红成一片了。但张少卿只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随后有睁开,面无表情地等着被揍。
“小子,让你尝尝老子的铁拳!看你丫的招不招!”
书记员对着书本重重一拳,这拳直接是冲着张少卿的鼻梁来的,一点力道都没有省!如果是个普通人挨这一拳,鼻梁应该已经断了。
没有预料中的哀叫,书记员愣了愣,将书本挪开看了看:张少卿的鼻梁好好的,连一点要留鼻血的痕迹都没有!
“呵呵,挺硬的。”
书记员如法炮制,书本拍上,对着书本又是雨点般地猛揍!出手很辣,跟刚刚畏畏缩缩记录的年轻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看来又是哪儿的****侄子进公安局了!沆瀣一气,这警察局跟土匪大本营已经没两样了!张少卿心里忍不住暗骂着,脸上却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
李耀祖也没闲着,偶尔也插两脚,有时候踹到张少卿的背,有时候踹到张少卿的肚子,可是不论踹到哪儿,张少卿和他被拷着的椅子都是纹丝不动。
“奶奶的,舅,你说这小子是怎么搞的!”
几个回合下来,书记员已经有些傻眼,不论怎么揍,张少卿都完全没有受伤啊!要是放在以前,现在基本都乖乖招供了!
“小子,”李耀祖皱皱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承认你的罪行!否则,我在审讯室就可以弄死你,勒死你或者吊死你都行,一天之内就会把你火化,你连见你自己家人的最后机会都没有!”
“原来现在警察局是这个样子的。跟土匪没什么两样嘛,不过披了一层合法的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