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卫姑娘,俺就是个老粗,认得的字儿不多。”
言下之意,读信这种事情,他还不是很得心应手。
卫姝便在纱幕后微微一笑:“大侠放心,上头没写几个字,画了个地形图罢了。”
吴国此前便与她提过这事,她便以画代字了。再者说,到了那天,她自个儿也会亲去瞧上一眼,纵是没有这封信也不打紧,有她耳提面命,郭良自不会办错了事。
虽然瞧不清她的脸,但郭良却能感觉到,卫姑娘笑得很是和气,并没什么武林高手的架子,看上去性子还是挺软和的,他便也咧开大嘴笑了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此番约见,为的便是交换信件,如今皆有所得,郭良未再逗留,告辞而去。
卫姝却是留了下来。
在亭中坐了坐,眼见得日头偏西,她便提剑行至三春馆的门口,举目看向高悬于门楣上方的那三盏红灯笼。
斜阳恍若泼洒的金粉,在那鲜亮的红灯笼上薄薄地敷了一层,流光如翡,极尽妍丽。
在私娼街里,门扉上同时悬挂三盏点亮的红灯笼,便为“满客”之意,再有客人登门,却是恕不能接待了。
此乃这条街的规矩,卫姝也是听三春馆的鸨母说了,才弄清了里头的门道,而将这灯笼早早挂上,自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那鸨母并几个姑娘皆在后楼。卫姝今日来得很巧,恰赶上她们娘几个正在收拾箱笼细软,约莫是想要跑。
卫姝这一来,她们却是跑不掉了。
卫姝也没为难她们,只请她们将一应铺陈摆设尽皆归位,再梳洗打扮起来,等候她的吩咐,而待今日事毕,她自会放她们离去。
那鸨母并那名唤孟春的姑娘没口子地应下了,说话时浑身还筛糠似地打着哆嗦。
她们认出了卫姝掌中的黑剑。
那是阿兰的剑。
“踏青节凶杀案”的真凶至今潜逃在外,这消息她们也是知晓的。
而就在不久前,孙大手也死了。
这些风尘女子的见识,本就比寻常女子高些,那鸨母与孟春更是约略知晓孙大手背后的势力,以及他与某个金国权贵做着风险极大的交易的事。
如今,阿兰的剑突然出现,却是被别人握在手中,她们立时便知道,卫姝是绝不能得罪的主儿,但凡有一丝不对,那把剑就会砍到她们的脑袋上来。
于是,那鸨母连句废话都没说,卫姝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