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竹簪,以及其余那些花真赏给杂役们的竹编,很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是花真杀了竹嬷嬷。
杀掉一名离奴,对于任何一个金人来讲都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花真还是竹嬷嬷的主子。
卫姝这样想着,心底里微微地凉着。
竹嬷嬷曾经视若珍宝的那些竹器,如今被花真四散于百花院中,各色各样的人拿着那些竹件,嫌恶着、抛弃着、炫耀着,就好似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
卫姝空漠的眼神投向远处,心绪亦是空的。
她以为她会愤怒,但却并没有。
她只是觉得很空,就像还魂那晚在山神庙里做的那个梦,茫茫然不知所以。
竹嬷嬷……应该已经归乡了罢。
二十余年未曾改去的乡音,如今,已经再也不会困扰到这个打从江南来的女子了。
她回家了。
真是个好时节啊。
草长莺飞、花开如锦,此时的江南,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
嬷嬷,一路走好。
“阿琪思,过来。”大管事蓿领着两个小婢女忽地走了过来,冷肃的语声带着命令的意味。
卫姝应声上前,蓿也没去看她,扭头又唤一旁的峪:“还有你,也来,主子有事交代你们做。”
听得此声,吉阿当即引颈看了一眼远处玉兰树下的花真,又看了看身旁的卫姝,一时间拿不准是该顺从本意像从前那样刺上两句,还是该当遵循婢女等级的高低,好生巴结卫姝一番。
那张矛盾纠结的脸令得卫姝笑了起来,转眸处,便见身后的莲儿正一脸地艳羡。
这小姑娘的神情倒是真切的,见卫姝看了过来,便轻轻地呶着嘴,小声地道:“姐姐快去吧。”
那厢峪已然越众而出,正立在众婢女之前等着卫姝,在那张鲜少能有笑模样的脸上笼着些阴郁,似是颇不耐烦。
卫姝束了束衣袖,提步走了过去。
蓿吩咐完了,便又领着小婢女转行至玉兰树下,在花真身后两步处站定了,随后便用着不高不低的声音道:
“主子,这里风大,要不还是先找个地方歇午罢?”
此时才过午正,酒宴已毕,赏花会却还不曾开始,贵女们或三五成群聚在亭中说话,或带着婢女散步消食,前头小校场还有金奴角抵、离奴斗兽,亦有射箭、投壶等雅致些的博戏。
自然,巴兰府也备下了供贵女们小憩的精舍,转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