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但海礁也不由得慎重起来。
涂金宝是涂荣的嫡长子,就算再不得涂荣重视,父子间的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更何况涂金宝还极得祖母涂老夫人的宠爱。倘若他在长安出了事,涂荣会怎么想?倘若涂老夫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的,涂荣又怎么想?
如今涂荣可是皇帝与镇国公府之间的联系纽带,皇帝通过涂荣确认周家的忠诚,周家通过涂荣确认皇帝摈弃旧怨的诚意。双方刚刚才抛开昔日恩仇,共同为八皇子继位之事努力。倘若在这时候,涂荣出问题了,因为儿子的死,对长安的坐地户周家等西北边军将门世家生出怨怼之心,皇帝与周家的约定要怎么进行下去?
这种时候,但凡涂荣在皇帝面前说一句镇国公府的坏话,破坏力都是巨大的。不但西北边军的兵权有可能旁落他人之手,就连八皇子,也未必能顺利立储了。
就算不提这些大局,海礁自己的私心谋划也有可能因为这样的变故而中途夭折。他还指望抱上涂荣的金大腿呢。若是涂荣对长安的人生出怨气来,又怎会愿意提拔他这个长安官员的孙子呢?
海礁起身走了两圈,面色肃然:“这件事,我们得尽可能制止。不能真让涂金宝糊里糊涂地死在阚金宝手里!”
海棠道:“我们都是外人,根本没办法确定阚金宝哪一天会杀妻。但如果他或他妻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涂荣知情,又是否会出手阻止儿子与阚金宝结交来往呢?至少不能让涂金宝整天一个人偷溜出去。但凡他多带上两个身手高强的亲兵,一旦遇险时,也有人能保护他周全。”
兴许这种做法,不能保证涂金宝的安全,可就算他真的无辜被杀,好歹责任不能全归到长安的人头上。涂荣带来的亲兵也得背上保护不力的罪名。就连涂荣自己,又何尝没有管教不力的责任?
海礁皱着眉想了想:“还是尽量保住涂金宝的命吧。他要是人在京城,是死是活都不与我们相干。但他既然已经到长安来了,我们就不能让他成为涂荣与长安交恶的根源!”
然而这种事谈何容易呢?海礁只能想办法让周小见给麻尚仪报信,表示几次“偶遇”涂同知家的长公子在街面上与人一处喝酒玩笑,据说喝的还是烈酒,身边也没带亲兵,担心他会有危险。麻尚仪得了信,自然要跟涂荣说一声的。至于涂荣在百忙之中,是否还能抽出空来调查儿子的情况,那就不是海礁能控制的了。
不过,涂荣对嫡长子显然还是有几分关心的。麻尚仪传信过去之后,第二天涂金宝身边就多了一个亲兵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