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如此陈旧,又带着樟脑味儿,怕是压箱底许多年了。涂同知那日搜到东西后,便觉得有了收获,兴许就漏过了什么地方呢?”
“是啊是啊。”周马氏苦着脸劝周世功,“老爷,您何必顾虑那么多?这信是阿家主动交出来的,就算是假的,也是阿家自己作的孽。额们先交上去,让涂同知去查。在他查出来之前,额们还能多争点时间,跟长房商量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跟长房有什么好商量的?!”周世功立刻沉下了脸,“我早就说过了,此事不要惊动长房!我们三房家门不幸,招来了一个毒妇,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一家子摆脱不得,赔上性命前程也就罢了。长房大堂兄在边军中位高权重,一旦受我们牵连,会引发西北边疆不安。我们就别给他添乱了!”
周世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反正他已下达了命令,妻子孙女只需要听令行事便好。
他站起了身:“我先回书房去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他朝小姨子马氏点了点头,指着正起身恭送他的海礁道,“这孩子聪明厚道,只是有些事,不是他能掺和的。二姨多劝劝他,让他专心学业便可,不必多管闲事。”说罢他抬脚就走了。
周马氏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儿呀?!额的话都还没说完咧!”她还想问丈夫,能不能找十四房打听消息,结果丈夫不耐烦地早早离开,这叫她怎么办?!
周怡君咬咬牙:“祖父既然不想受打扰,我们就别让他操心了。祖母,一会儿我去十四房给长辈请安吧?”
周马氏拿着帕子抹了抹泪:“还是额带你去吧。门房的人总不能拦着额这个主母出门!”一会儿她借口送妹妹祖孙出门,抬脚就能到十四房去了。就算事后丈夫听说消息后,冲她发火,她也认了。先把事情办完才是正经。
说办就要办。周马氏立刻便要带着孙女去十四房。不过她刚哭了几回,眼下形容有些狼狈,得先洗了脸重新上脂粉,再把头发梳一梳,换一身衣裳,才好见人。
在马氏帮着彩绢、彩罗给周马氏换衣裳之际,海棠坐在外间,问周怡君要了纸笔,在纸上画下了刚刚看到的那两把黑檀描金梳子上的内府印记,然后看了海礁一眼,方才问周怡君:“怡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记号?”
周怡君瞄了几眼,面露迟疑之色:“这……这是什么?内造之物的记号么?我记得镇国公府好象有这样的东西……但又有些不大一样……”
镇国公府出了一位周太后,有内府出品的物件是很正常的。只是周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