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我放不下的人。】
脑海中,男孩的身影再度浮现,鸠山惠子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在爷爷提出让我们订婚的那天,我将这个我之前从未告诉过他的秘密告诉了他。】
【我对小清说,我的身体很差,从小就很差,因此我希望,我们现在可以先订婚,等再过几年,等我的身体好转了,我们再完婚。】
【小清答应了,他甚至都没有一点犹豫,我身体的状况,虽然我以前从未说过,但他似乎也早有耳闻。】
【他总是如此,只要是我说的话,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听,这反而让我更加愧疚。】
【因为,我其实对小清撒谎了,他还不知道的是,我的身体很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好转了……】
【我……】
【我……】
钢笔,在纸面上连续几次写出这个字,鸠山惠子就这么愣愣地低头看着纸面,直到眼角滴落的泪花打湿了它后,她似乎才终于又获得了提笔的勇气。
【我不想他会因我的过早离去而做傻事。】
那时候,是鸠山惠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地怨恨起了她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我的身体会是这个样子?
她的心里头一次有了这种情绪。
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用去撒那个谎,她甚至可以用最大的声音向整个世界大喊,她找到了一个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的男孩,而她自己也是如此。
这是无数次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场景,但也只是在梦中。
三年前,她尚能毫无牵挂地坦然面对自己的不幸,虽然那时的她和男孩就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心意,但鸠山惠子也明白,男孩的心里同时装着他的母亲和她两个人。
纵然她死,但只要男孩的母亲还在,男孩哪怕再悲痛欲绝,也绝不会做出想来陪她的这种傻事。
可是,男孩的母亲已经遇害了啊……
鸠山惠子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震惊和惊慌,有一半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剩下的另一半,则是源自她对男孩未来的无限担忧。
她命如蜉蝣,她在那一刻就已经预感到了,如果再不做出改变,男孩脸上那绝望而无助的神情,一定又会在不远的未来再次出现。
而那时,或许也将是男孩最后的时候……
这些,鸠山惠子心里都清楚……
她知道的,或许应该要疏远男孩,逐渐地把自己从他的身边摘除,让男孩能够逐渐放下她,让他们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