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闲适和慵懒。
在她腕上,垂下一条编织精致的手链,略显宽大,形制宜男宜女,平日里都箍在上臂处,自从她戴上那日起,就再没有脱下来过。
此物其实是她担任此间主事人之前,由合伙人以其一绺长发,结合多种丝料,再以独门咒法加持的护身咒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有杀意针对于她,不管强弱与否、显隐与否,咒器都会做出反应,自动从上臂滑落,并标明对方的大概位置。
有了这件咒器,白衣已经躲过了两次杀劫。可在自己长年的落脚地碰到这类情况,还是头一次。
手链色彩斑澜,只有白衣这样熟悉法门的才能看出,原本作为编织主脉的青丝之上,正流动血光。以手腕为本人参照,血光在手链上的流向,就是敌人所在。
“左下部那是侍女居处。”
白衣立时知晓,对手可能是以船上某个侍女的身份为掩护,改头换面,根据咒器的反应,对方正在接近之中,不紧不慢,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全船上下,竟然没有一人察觉。
真正让她心头发寒的是,对方不断接近,杀意也已经将她锁定,随时可能发动,可撇去咒器之外,她本人竟然没有任何感应。
她几乎就要洒出神意,看看对方的真面目,但又强行忍住。
船上范围狭小,主动感应,肯定瞒不过人,只能是告诉对方,她已经有了防备,谁知道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情?不如这样待敌上门,再行雷霆一击
舱外忽地响起敲门声。
白衣险些给惊得破水而出,几乎就要出手,然后才发现,是另有其事。船上的管事嬷嬷在外面说话:
“娘子,外间有客人登船请见。”
白衣本是暗中咬牙,恼怒嬷嬷打断了她的蓄势,可再转念一想,却是心头一亮,找到了别的出路。
她调匀气息,让自家进入伶伎应有的心态,以手撩水,发出哗哗的声音,这才懒散应道:“三更半夜,登船的都是恶人,哪来的客人?”
这就是典型的伎家语,对外人,是欲迎还拒,挑弄人心之言,最能激起异性的征服心态;对自己人,就是一种暗示了。
外面的管事嬷嬷负责船上的一切事务,虽说对她真正的作为一无所知,但多年来,默契肯定是有,当下就明白,这桩生意是可以做的。
可不等她应声,后面就有人沉声道:“冷烟娘子可在?”
“哎哟,你这人当真鲁莽,娘子的居处,你怎能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