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他瞳孔中没有焦点,宏亮的嗓门也渐渐沉下去:“就是在这儿,我才有心情和你说这些话。我喜欢打铁炼器,让火烤着,咣咣当当的,心里舒坦。”
余慈沉默。
“谢严专注于剑,练剑的时候,天雷打他都没用;解良只要钻进书本里去,十天半月都未必会抬一次头的;千宝那小子更是一看到新奇的宝贝,就连亲娘都忘掉我们都是这样,有个寄托和爱好,有个能钻研下去的东西。你师傅呢?”
他直接就肯定了这份儿关系,余慈毫无异议。
鲁德继续往下说:“他的天赋,好得让人嫉妒,修炼宗门最难精的化离剑诀,也很轻松,另外还兼修了好几种。长辈就一直说他,不应该到离尘宗来,去论剑轩才更合适。
“可是呢,他不是谢严,练剑对他来说,就是简简单单一件事儿,修行之余的时间,他更喜欢四处乱逛,不过我们做什么,他都能凑过来:和我聊聊炼器,在火炉边儿看火吹风也没关系;和解良逗嘴,实证部和学理部的纠纷,就够他们吵上几天几夜的;他会和千宝一起闯到六蛮山去,就为了抢一件刚刚出世的法器,九死一生;和谢严更不必说,用剑说话,杀个日月无光”
又哈哈笑了两声,鲁德正对余慈道:“我以前就奇怪,他老小子就那么多闲功夫?后来慢慢就明白了,我们喜欢这个、痴迷那个,他呢,就是喜欢和我们这些老兄弟在一起,聊聊天,斗斗嘴,打打架,这就是他以之为乐的事情了。嘿,这家伙的爱好与众不同。”
虽是在笑,鲁德笑容中殊无喜乐之意。
“他交游广阔,朋友也不只是我们几个,只是相比之下,和我们最谈得来吧。不过,要说亲密,谁也比不过他那道侣”
“何清?”
“叫仙长!”鲁德老实不客气地训斥,却也是确认了。
此时此刻,余慈想到了于舟、宝光、李佑等等许多人相关的说辞和表现,从那里很容易就衍生出一个已经滥了的可能性:
“是她对不住观主!”
鲁德冷冷瞥他一眼:“是你说还是我说?”
余慈知道自己的心态大有问题,他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任五脏六腑火烧火燎,打定主意,在听出个头绪之前,再不说一句话。
哪知鲁德随后就问他话,且又离题万里:“你在山门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宗门三十个步虚、四个真人、三个劫法的名字身份,你都知道了?”
他没算最近两天的变化,余慈皱眉想想,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