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的声音依然流入耳中:“刑天法剑是宗门重器,与之气机相关,说来缥缈,终究是个缘份”
其实何清的声音才算得上缥缈,只因余慈已将注意力偏移出去,不远处,神意星芒反馈信息,证严和尚脑宫中,似有意识流动。莫不是醒了?可那家伙分明还给制着神魂
他在走神,这边何清也没有说太多,最后只是淡淡道一声:“仙路漫漫,首重缘法,有些一条,其他的倒也好说了。”
嗯?余慈终于听出了何清话中有话,扭头看她一眼,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一时不好确认,不过应酬交际这方面的基本能力他还是有的,便笑了一声:
“没有何仙长,弟子也遇不到这般缘法。”
这就是感谢之意了,不管何清的意思怎样,这样回答都不会有错。其实以何清的气派,真和他讲话,又何必藏着掖着了?听他回应,女修就点了点头:“能挖出血僧屠灵这根藏在绝壁城的钉子,你也是功莫大焉,但要戒骄戒躁,不可轻浮”
余慈眨了眨眼,忽地就明白过来,这是何清要将绝壁城的事盖棺定论了。他微微一笑,答道:“弟子省得。其实这几日,弟子也没帮上什么忙,既然绝壁城事了,弟子也要回返移山云舟码头”
说到这儿,他忽然卡住了。他本是打算拿“戴罪立功”之类的说辞表明心迹,但转念一想,他原来的“罪过”名目是“计划布置不周,行事简单粗暴,致使城中修士平民死难者甚众”,但与今夜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伊辛和尚金身一击,毁了半个绝壁城,平民死伤起码十万以上。相比之下,白日府覆灭那夜的损失,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准再这么说,是不是有讽刺何清的嫌疑?
念头再一转,余慈倒有些想笑:最近他的想法是越来越多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人家何清都未必在意,他自己吓自己,又算什么玩意儿?
果然,何清并不在乎这些,反而很满意他的态度,点点头,不再说话。
见此余慈便知道,就算他回到码头,在那边呆的时间,也要进入倒数阶段了。
告一声罪,他准备到证严那边看看情况,他还是比较在意刚刚的感应说起来,伊辛和尚形神俱灭,证严算不算最后一个知情人了?转着类似的念头,他却想起一事,一抬头,天地间闪烁的绚烂彩光让他眯起了眼睛。
“明法师!”
这是善姣在高呼,呼声里她郑重地伏身拜下,比她更早,身边的香奴已经无声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