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成荣乃至万灵门的态度,余慈说不上反感。在世间流浪十多年,他早就明白,只要活在世上,这种利益交换便不可避免,其实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常规的交流方式,反倒是像一见投缘、推心置腹、生死之交等等,罕见无比,却也因其罕见,而愈见珍贵。
成荣此人虽说不上是一个称职的说客,却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要和余慈在初次见面时,便达成目的,绝不现实,所以便抓住“鬼相花”这个由余慈送给他抓手,力邀余慈前往万灵门驻地做客,屡邀不果的情况下,又顺理成章地将联系方式交了过来,至少保证了双方的一线联系。
在止心观呆了这几天,余慈知道,所谓的“专办之权”,并不是万灵门想象的这么单纯。里面各种因素交织,除非是专门去找于舟老道打听,否则很难尽知其详情。不过既然万灵门这么打算,余慈也乐得轻松:
经营关系这种很长时间才会见效的事情,留给对方伤脑筋就好。他把握住最关键的利益链条,后面的事,还要他来操心么?
终于,成荣带着急迫和遗憾的心情向余慈告辞,当然也带走了那个仍不怎么服气的小姑娘。
余慈继续自己的寻药之旅,这日发生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今后一段时间的重心,但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小插曲,是他繁忙工作中一点儿点缀,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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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刻不停地留流,余慈的搜索范围在扩大,但收获却越来越少,当他把善功积累到两百零四的时候,进度便彻底停滞。
然后,今冬的第一场雪降了下来。
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那边去,余慈站在距离天裂谷约有六十里路的一个小山谷内,看寒山雪溪,穿谷而过。这里其实就是他初返天裂谷时,截住采药客问话的老地方,而在小溪下游,则有另一群采药客沿溪流回程。
这群人猛然见到余慈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道士站在上游,那边三四十号人都是一怔,没有路途偶遇的招呼,气氛反是有些紧张。
余慈表示理解。
眼下正是结束大半年的工作,回家过年的时节,平常在天裂谷中留连的采药客们,都停下了工作,打点行李、呼朋唤友,开始陆续返乡。同时,现在也是最混乱的时候。
收集虾须草永远都是个没本的买卖。无法再从野外获得,从别人身上得来也一样。这个时节,偷、抢、拐、骗等一切恶劣的手段都有了施展的地方,平日里已足够糟糕的秩序会糜烂到常人很难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