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秋是莫名其妙成为的学宫儒生,刚到了礼记学宫,就有一位神色和蔼的老先生找到了他,一起闲聊赏景,陈三秋是后来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学宫大祭酒。所以陈三秋求学勤勉,因为在从南婆娑洲到中土神洲的游历途中,跻身了元婴境,所以比起许多都不算修道之人的学宫士子,陈三秋也有自己的优势,白天夫子传道,晚上自己读书,还可以同时温养剑意,不知疲倦。
叠嶂依旧是金丹瓶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陈三秋是剑气长城公认的读书种子,飞剑的本命神通又与文运有关,陈三秋破境很正常,何况叠嶂如今有一种心弦紧绷转入骤然松散的状态,好像离开了厮杀惨烈的剑气长城后,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一想到某天就与那位儒家君子重逢,叠嶂会紧张。而第五座天下,又需要百年之后才开门,到时候她和陈三秋才能去那个异乡、家乡难分的地方,去见宁姚他们。
所以李宝瓶才会经常拉着叠嶂姐姐闲逛散心。
茅小冬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红棉袄李宝瓶,还有那个青衫书生曹晴朗,都习惯性手持行山杖出游。
茅小冬抚须而笑,比较欣慰。心中积郁,随雪落地。
不管如何,自己这一文脉的香火,终究是不再那么风雨飘摇、好似随时会消失了。
茅小冬对曹晴朗印象很好。而曹晴朗又是小师弟陈平安的嫡传弟子。
按辈分,得喊自己师伯的!
事实上,曹晴朗与自己初次见面,便是作揖喊师伯。
茅小冬如何能够不高兴?
因为某些事情,小宝瓶、林守一他们都只能喊自己茅山主或是茅先生。而茅小冬自己也没有收取嫡传弟子。
小姑娘裴钱终究是陈平安的拳法弟子,所以到最后,文圣一脉最为名正言顺的第三代弟子,暂时就只有一个曹晴朗。
这位高大老人转身离开凉亭,读书去,打算回住处温一壶酒,大雪天开窗翻书,一绝。
不料身后有人笑着喊道:“小冬啊。”
茅小冬一下子就热泪盈眶,缓缓转身,立即作揖,久久不愿起身,低头颤声道:“学生拜见先生!”
老秀才等了会儿,还是不见那学生起身,有些无奈,只得从台阶上走下,来到茅小冬身边,几乎矮了一个头的老秀才踮起脚跟,拍了拍弟子的肩头,“闹哪样嘛,先生好不容易板着脸装回先生,你也没能瞧见,白瞎了先生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夫子风范。”
茅小冬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