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金水集团的经营还好吧。”白芷和他一边用餐,一边聊着。
“还不错,业务规模蒸蒸日上。”金言简单介绍了一下集团的业务,问道,“你呢,这组织长的宝座坐得舒服不?”
“不舒服,每天处理不完的公务,开不完的会,会不完的上级和下级,也有骂不完的人。我时时在想”白芷撅着嘴,少见地出现撒骄之态地说,然后也将近期工作上的事简单说了。
他们说的很多内容,平时在电话或手机信息中也有说过。
他们就这样边吃边谈,时间在融洽的气氛中渐渐流逝。
几杯酒过后,白芷动问道:“从宋明珠她们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你和吕端他们满临江市地找,也去过异世界好几次,都没有她们的消息?”
“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金言苦笑摇头。
白芷与他再度碰杯,又喝了一杯酒。
“如果她一直找不到,你准备怎么办?”她问。
“人又不是砂子,总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的。只要肯用心找,努力找,总会有希望的。”金言眼睛中闪过一抹沉伤。
白芷沉默下来,自顾喝了一杯。稍顷,她问道:“希望当然是有的。只是这希望的实现,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也有可能是几十年......她一天不找到,你十年八年都等她,你几十年都等她?”
金言摇头:“我不知道。未来有多长远我不敢想,总之先找着,先等着吧。”
“她曾对你下了噬心魔蛊之毒,你也不在乎?还对她如此长情?”白芷嘲笑起来。
“她说她没有。”金言说道,“去菊隐组织之前她说过她没有。在来议事厅前,她也说她没有。她非常坚决,绝非作伪。”
“绝非作伪?”白芷冷笑,“一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她说没有那便没有了?你可知道这世界有些人的表面功夫,那可是宗师境的,除了自己,外人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做过什么。血隐一族的噬心魔蛊,除了他们本族的人,谁又能拿得到?”
“请你不要再诬蔑于她。她怀孕了。”金言正色道,“一个女人,要如何丧心病狂,才会下毒毒害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绝非那样的人。”
“那是你没有见识人心。”白芷说道,“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一些特别的利益,父子绝亲,夫妻反目,骨肉相残,至亲相害,例子是屡见不鲜。”
“我看她是早与方月青勾连,见其事败,怕祸及自身,所以早就想好了退路,趁乱逃离。”白芷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一个人是被人掳走的,不管如何总归有隙可循。而一个人要是故意离开你,要躲着你,你是怎么也找不到她的。”
“她会用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也会去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因为她了解你。”
金言不知如何回复,半晌只好说道:“即便如此,我也要找到她,问个明白究竟。吕端把她带到临江市时间太短了,因为要对付方月青之故,非常仓促,我们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
“不要再提她了。”白芷的脸色突然冷下来,语气生硬。
金言心想,本来在你的屋里,当着你这主人的面,想起你们之间前后任的关系,,我是没有提的。这不是你先主动提起的嘛。
几秒钟之后。
“张东横的事......”金言把另一件事说了出口,这是他的心结之一。
“你对我杀他之事不满?”白芷说道。
“他向来是金水集团的朋友,有错,但罪不致死。”金言不忍地说道。
“我新上任,正是立威之时。”白芷说道,“而且我是领受了总部的命令查封金水集团,一举一动,能力表现,均是会被总部视为今能否堪任大用的依据。我若不执行上级之命,自然有另外的人来取代我执行上级的命令。你觉得换一个人,金水集团就能不被查封了?”
“张东横以下犯上,当众斥责羞辱上官,你觉得换一个人,他就不用死了?”
“你自己曾经有志想让东华国有一个朗乾坤,那就应该知道,依照东华国律法,只是张东横向汪小强行贿那枚界石戒指的价值,已经足以判她死刑。”白芷玩味地看着他,“难道你金总也是个双标之人,对自己有益的人的犯罪要极力为之开脱,自己敌对的人的犯罪就要穷追猛打?”
金言无言以对。
“死在我手里也好,至少让我能够获得方月青的信任。若无他对我的信任,里应外合,你们能够搜罗到有关他的那么些犯罪证据?”白芷浅笑一声,“对了,你可能也得到消息了。就在昨日下午,东明省总队总队长雷玉昆被我下令剥夺总队长之职,押入总部庭狱。按我的估计和他的罪状,会是直接的死刑。另外,按照议事厅的决议,东明省总队在全国率先以律法形式推行反贪九策。这样,足可以告慰梁总队长和张东横。”
这事金言知道。
“白组织长做事,雷厉风行,让我钦佩。”他说道。
不管如何,这样的局面是他所欣慰且乐见的。哪怕这样的局面中,颇觉意之难平。
二人用了一会餐,基本把桌上的食物消灭了,酒也喝得差不多。白芷还要再开一瓶酒,被金言制止。
“小酌即可,这样很好。”他说,“我为什么只带一瓶酒来,就在于此。”
“也好。”白芷说。
二人又说了会话,时钟指向了夜间9点。不知不觉,二人这顿饭用去了两个半小时。
期间二人各自接过几个电话,主要是来自“天庭”组织和金水集团的事务。
“我差不多要回去了。”金言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你放在那吧,我自己收拾就好。”白芷说道。
“女人的手骄贵,洗碗这类的活还是让男的做吧。”金言说道。
这话让白芷眼神一阵恍惚,似被触动心底。
金言用了几分钟时间,将餐桌清理好,碗筷也都洗好了。这时才正式告辞。
白芷将他送到外院的院门口。院门外没有设门廊灯,显得昏暗惘然。
“我走了。”金言说道。
看着昏暗光线下他的脸颊,白芷眼光更是一阵恍惚。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在白崖市的那个巷子里。当时的还明显稚嫩的少年,与自己的初见。
当时那个少年说的话,仿佛天籁一般,久久萦绕在自己脑中。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金言,我喜欢你。”
她的世界,仿佛一直定格在那个画面,久久的,久久的,不曾转换。
“喂。”她突然说。
“什么?”金言问。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她说。
青年人被触动了往昔,微微点头。
“你在白崖市,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你问我说,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金言,我喜欢你。”白芷微笑道,“然而,我的回应是,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