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逾越国门一步?”
“又譬如农家一学,讲求自给自足,天下百姓皆自产自用,从不互通有无……若是如此,我大明税务司又如何收上来商税,日后有居心叵测之人勾连农家子弟攻讦税务司,又该当如何?”
“这……”杨士奇并未想到这些,被宋濂一说,竟是冷汗连连,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处了。
宋濂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轻轻舒了一口气。“你既已知晓,便是好事。”
“让朝廷不以儒取士,而是转用百家之言,这绝非好事……儒家之所以兴,百家之所以亡,皆有前因后果。儒学陈腐,百家就不陈腐了吗?至少儒学能传承至今,而百家早亡于先秦,就足以说明百家之陈腐,更甚于儒家了。”
“若是拔擢百家士子进入朝堂,莫说我新学自成一派,只怕此后朝堂之上百家官员相互攻讦,将成常态。”
“到时内耗不止,我大明又何来的余力去开疆拓土?”
“学生……学生无状,是学生行事孟浪……”杨士奇汗透春衫,朝着宋濂再度跪了下来。“这么说来,岂不是学生胡作妄为,反而害了我华夏大计?”
“学生实在是……敢问先生,如今可有良法,能弥补此漏?学生纵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宋濂俯身,扶起了杨士奇。“我知你诚心,只是好心办了差事,你入京进万民书的消息已传遍大明,此时退缩,已是不能。”
“且衍圣公来势汹汹,已是不容我等躲避了……幸好当今圣上非是迂腐之人,真论起来,甚至可说是愿意助我等推动新学的雄主。”
“有圣上在,自然不会答允你重开百家的请求的。唉,不过是让孔府暂时夺得主动,我新学乃是煌煌正道,暂时失利,也总能大兴的。”
最后竟只有听之任之的办法,杨士奇闻言,更是羞惭无地,只觉得自己竟然给新学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实在是不当人子。但如今亦只好这样,日后自己需更加努力精进,加倍力度传扬新学,好让新学大兴的日子多少来的更快一些。
也只好如此了。
衍圣公孔希学终究是到达了应天。随着衍圣公远道而来,应天一时之间,竟是大儒云集,风云聚会。诸如平阳三老、黄山四皓等等前元之时就成名的大儒,尽皆汇聚于此。更兼几日后乃是陛下的万寿节,今年不知为何,素行节俭的皇帝陛下,竟宣布要难得的大肆庆祝一番。大明开国皇帝过生的这份喜意,让应天府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官道之上,书生、官员、进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