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灾年可是买卖粮食的好时候!侄儿囤积如此之多的粮秣,也是想做上一笔大生意,好孝敬吴王殿下啊!”
“……”朱肃揉了揉眉心。怪不得,怪不得茹太素被贬斥苏州,却依然敢堂而皇之的带人查封有自己入股的玻璃铺子,怪不得先前他见自己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敢情,是自己这方有错在先,被茹太素拿住了把柄……
若是今日自己就玻璃铺子的事对茹太素兴师问罪,只怕那时,茹太素就要当着众人的面,逼问沈家囤积居奇的事了。
天下人尽皆知,沈家如今是跟着吴王朱肃做生意的。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茹太素当场喝问,自己还真没话可以反驳。
“……沈荣。你这侄子如何处置,本王给你个面子,便由你沈家自己办。”朱肃再次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只是,沈家这八万石粮食,本王尽数要了。你没意见吧?”
沈荣又惊又怕,浑身正自瑟瑟发抖,正想答话,却被跪在地上的沈海抢过了话头。
沈海听说朱肃要尽取沈家八万石粮,一惊之下竟然未经允准,直接站了起来。“殿下要拿这八万石粮做什么?”
“这八万石粮是我费尽心思,方才筹集而来的。再过几日,只怕要翻番数倍!”
“殿下贪利,我沈家多分几成给您也就是了,怎么还强取豪夺……”
“放肆!”
朱肃身边,侍立在后的狗儿见沈海突然暴起,猛一跨步,将朱肃护在了身后,身后吴王卫们呛啷一声,手中长刀齐齐出鞘,刷刷刷,几把尖刀瞬间架在了沈海的脖子上。
沈海大骇,口中却依然叫道:“殿下莫非忘了我沈家借银纾困之恩么?”
“我是沈家二房独支!殿下不能杀我!”
“住嘴!”
朱肃还没怎么的,一旁的沈荣却已是暴怒,一副拐杖险些将地面的青石都顿开裂了。他扑通一声,苍老的身躯跪在了朱肃的面前,语无伦次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沈家绝无不尊之心,我沈家绝不敢肆意妄为……”
朱肃冷冷看着沈海与沈荣,一双眼中明灭不定。好一会才抬手道:“收刀吧。不过是一富家纨绔,还不至于敢刺杀本王。”
“沈荣,本王答应了你将此人交给你沈家自行处置,就不会再食言。”
“此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沈家囤的那八万余石粮食,天黑之前,本王要它全数押解到苏州府衙的预备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