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着窑厂门口狼吞虎咽的世子等人,忽然问道:“师父,其实您早就算出王府会有大劫,所以如今您不想见我卷入这漩涡之中,选择送我离开,对吗?是不是只要我回了陈家,远离太平医馆、远离靖王府、远离世子、远离郡主,便能置身事外,躲过这一劫?”
姚老头沉默片刻:“是。”
陈迹认真道:“师父,既然我的命运都可以改,那靖王府的命运能改吗?”
姚老头凝视着陈迹:“靖王府的命运错综复杂,已不是一人一言便能改变的了,他们的命运已注定,可你的命还有无限的可能。你若不走,也只是飞蛾扑火,卷进不可知的火焰里。”
此时,饿了大半天的世子一边往嘴里塞满了驴肉火烧,一边傻笑。刘曲星靠在马车上,调侃着佘登科的吃相。
陈迹看着这些人的身影忽然说道:“师父,他们是很不错的朋友,我不能走。即便命已注定,我也想改一下试试。”
小和尚曾说,陈迹这一生已斩去贪、嗔二字,唯独留一痴字不可解。
痴是执拗,也是执着。
姚老头望着自己这位徒弟,久久不言。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你可以当我今晚没说过这些话,只是待你看到命运时,莫要后悔。”
“不后悔。”
却见陈迹对世子等人笑着招手:“吃饱了吗?”
“吃饱了!”
“干活!”
刘曲星嘻嘻哈哈笑道:“陈迹,你也吃一个,我把驴肉最多的那个给你留着了!”
姚老头转身上了马车,上到一半时他回头去看那窑厂里,少年郎们已将手里的驴肉火烧塞进嘴里,重新推起石碾,宛如推动沉重的命运。
……
……
翌日下午,阳光正好。
一架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白鲤郡主将窗帘掀开一丝缝隙,任由寒风抚动她两鬓的轻盈发丝:“爹,我哥他们昨天没有回府啊。”
靖王端坐在车厢末尾闭目养神,只轻轻嗯了一声。
白鲤轻咦:“爹,以往我哥要是夜不归宿,您可是会把他吊起来打的,如今怎么这般宽容?”
靖王眼都没睁:“以前对他要求严苛,是因为他早晚要成为靖王。坐在那个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无数人的生计,自然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那今天呢,怎么没见您动怒?”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