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臻的鼻子肿了一块,眼睛也有些乌青,他坐在值房里,仰着头,心腹小吏把卷起来的布卷塞进他的鼻孔里。
血止住了,但随即倒流进了口中,蓝臻吐出一口血,骂道:“那个狗东西越发嚣张跋扈了。”
心腹说道:“侍郎,蒋庆之竟然得知了此事,可要提醒他们小心?”
“天下何其大,蒋庆之难道还能分身无数?连我都不知晓他们在何处动手,何况蒋庆之。”蓝臻看了心腹一眼,眸子深处有些戒备之色。
有人告诉他,若能成功拦阻此事,坏了蒋庆之的大计,回头他那个刚出仕的儿子的仕途他们包了。
当下六部尚书并无出缺,蓝臻想升迁也寻不到机会。不过若是儿子能仕途顺遂,蓝臻也乐见其成。
“侍郎,墨家城外的那块地,如今围墙都砌了半人高。再想窥探就难了。”心腹低声说着,“那些民夫也颇为警觉,有人上次去打探消息,被那些民夫质疑是儒家眼线,幸而跑得快,否则定然要被毒打一顿。
侍郎,您说那些民夫怎地就对蒋庆之和墨家这般死心塌地呢?”
蓝臻默然。
其实他是知道的。
他也曾满腔热血,也曾让工匠和下属感佩不已。
但当他为了升迁而投靠了那些人后,发现这一切都变了。
下属虽然对他依旧恭谨,但却少了敬佩。
那些工匠看似唯唯诺诺,却少了亲近之意。
这一切是为何?
蓝臻觉得心口那里燥热,他用力拉扯了一下衣襟依旧无用。
“墨家墨家,墨家当诛!”蓝臻抬头,心腹愕然看着他,“侍郎,您……”
蓝臻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伸手一抹,凑到眼前一看,全是血。
布团不知何时掉了他却不知,鲜血从鼻孔里不断涌出来,顺着流的满脸都是。
看着恍若鬼魅。
……
“此事无需妄动。”
得知此事后,道爷把蒋庆之叫进宫中,说道:“为政之道首要镇之以静。既然对方出手无迹可寻,那么就静待消息。”
蒋庆之知晓这个道理,但却有些坐立不安。
“猴儿猴儿!”道爷叹道:“当年朕亦是如此,发现某事可能发生,便焦躁不安,吩咐人去查问,去追索……可最终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徒增烦恼罢了。
此刻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准备。等消息传来,马上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