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门,护送的队伍里,凉月一眼就看到了白洞庭。
他今日穿得特别显眼,一身白色马装,上面绣着浅灰色的纹理,就算他姓白,也不用穿得这么素净吧?
“小郡主,王爷唤您与他同乘。”
白洞庭主动上前,引凉月上马车。
凉月个子太矮,就算站在马凳上,腿儿也搭不上,她正想唤桃核儿帮忙,却感觉身子一轻,就被白糖水擎上了马。
“谢谢。”
凉月说完就后悔了,可白糖水已经笑开了。
我就是谢谢而已。
不解释了,反正还有十年光景,只要在那之前,叫疯爹把婚约给悔了。
她有的是机会张口。
从碧水湖行宫到慈方庵,要一个多时辰,凉月揽着疯爹的胳膊睡回笼觉,她心里记挂着昨日那家伙说的话,闭上眼睛,回想的也是玄晖和花酿。
花酿在人界的身份,是富可敌国的皇商,轻罗馆的老板,而他确确实实是富得流油,不仅仅是个幌子。凉月经常听玄晖说,花酿是三界最大的债主,天帝借钱也是要收利息的。
除了经商出众,花酿还是个药师,凉月近水楼台,在花酿那里得了不少好药。
花酿还是一位好师父,交给凉月法术,教她如何使用自己身体里妖主的力量。
凉月觉得,花酿就是人界与妖界之间的媒介和桥梁,然而最叫凉月佩服的,却是花酿别在腰间又时常握在手中的那只乾坤玉葫芦,似乎那是个异次元空间,什么东西都可以从里面倒出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随和平易近人的妖,却有一个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挚友,也是最瞧不上凉月的人,玄晖。
玄晖就好像是凉月命里的克星,每次与玄晖一同捉妖,她都会多多少少受点伤挂点彩,凉月甚至有时候会怀疑玄晖是不是故意不使出全力。
凉月撅了撅嘴,用力嗅了嗅,登时瞪大了眼睛,拉着疯爹的胳膊喊道:“停车!快停车!”
疯王也在假寐,被人打断思绪,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了?”
虽然这么问,疯王还是撩开帘子,叫半曲指挥队伍停下。
“有火油的味道。”凉月的手瞬间冰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盘膝而坐,打开通感,将手指放在眉心,再睁眼时,周遭的东西都在她面前现了形,就像是得了透视眼一样。
凉月沉下颤抖的心,对疯爹说:“右前方山头五百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