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谄富欺贫的性情,断然没有勇气自信,也绝不敢在国公爷面前提出要收其子为徒的要求,便算是做梦,也绝不敢有此妄念。
寻常的庸医俗流,不过糊口混饭,坑们拐骗而已,这些江湖术士,假医者之名,而行商贾之实,骗钱还在其次,害命之罪,上通天地,虽百死而莫赎也。
他们怎能有底气,怎能有魏行远这样的豪情从容,将权势煊赫,威风日甚的国公之子收入自己的门下为徒的念想呢?他们怎会敢自以为所行所为可以与仕途上经国大业的达官贵人相媲美呢?
一个堂堂贵族的后裔,是选择做权威赫赫的高官显爵,还是做一个疗病医生,这一点,恐怕匹夫匹妇们心中早就有了判别取舍。
他们的判别取舍,当然与魏行远不同。
在魏行远心中,自己生平致力的医道,通玄窥秘,解人病痛,实在乃是当世最伟大的职业所在。
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什么寒门上品,什么仕途正道,这些分野和世俗的等级划分,在他眼中都是一干禄虫蟊贼,趋炎附势的小人之儒的胡说八道。
为官者不杀生害命,多行不义,保有一丝人性良善,少做恶政,不同流合污与独夫民贼的祸害天下就已经算是他们人生的至高境界,欲求他们真正的保民护国,那真是让骆驼去钻针眼,让母猪去上树了。
而医者乃是生人益人,两者一戕害良善性命,一则急人之难,其分别不言而喻,而品格之高下,还用志士仁人去宣扬辩解么?
自己的前辈神农弃帝王之业,而为草药农耕之事,不惮于草药的甘苦五毒,祛厄除瘟,为世人体健神康而试药亡身,让世人在瘟疫病痛面前不能只是束手无策,徒唤奈何,何等伟岸高企。
在他的心中,自己乃是当世名医魁首,自忖比诸三皇五帝以来的扁鹊华佗张仲景之辈,并不逊色。
言世昭虽然位极人臣,也不过因血缘之际会,投胎命好而已。
就算是他功业显赫,纬地经天,多是仰仗祖上余荫,在功业的建立上,他顶多与自己双峰并峙,自己在他的面前,丝毫不用什么惭愧低格调敬仰膜拜于他。
魏行远绝不会以为自己的地位比什么言世昭为低,只是在匹夫匹妇的眼中,他一个区区为倡优之业的医者,如何比并王侯富贵?
这也是他自信向言世昭提出收留其子为徒,光大自己所学的原因和底气。
因为他自信,言家多一个名医,远比多一个庸俗贪婪的官吏,哪怕就是一个名相名将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