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供奉一人之无穷之欲,之独夫民贼的骄奢淫逸,耗尽天下元气以奉养的大盗蟊贼位置,便难免就会有人觊觎这个位置。
因为这个位置是凭着暴力和阴谋诡计得来,凭着千万人头落地和千万白骨堆积而成,凭着谁足够有野心足够有运气足够厚黑无形便有机会登台只要凭着运气,那么对于所有怀着做皇帝野心的人都会忍不住拼力一试,因为他们自认为运气不坏,自认为天命所授者便是自己,而不是凭着一再被皇帝独裁者和御用帝王师们口中所说让子民仰视的忠孝节义之类的道德,舌灿生花的向善向道,邓通此举,于正常的人性而言,倒并不过分。
云若忽然想起来母亲给自己说的“皇帝的朋友”邓通,此时他见到邓通自己修造的宫殿,师父给他讲的皇帝的威权豪奢,他忽然嘴角升起一丝世故圆滑的笑。
这是苦笑,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这笑容来的太早,来的太苦涩,是孩子忽然明白大人原来说的话都是骗自己的话,哄自己不哭不闹的意思。
云若其实明白的,乃是作者所说的:皇帝这种玩意儿,是不会有朋友的。
这最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尽了中国江湖与庙堂的的精髓。
皇帝是中国庙堂的集大成者,也是庙堂的核心与代表,没有了它,便没有了所谓庙堂,相信很少人对此表示异议和反驳,无论他是愤世嫉俗者,还是斥责自秦汉以来凡为帝王者皆贼也的儒学异端而朋友,又是中国式江湖的代表,关于这一点,作者恐怕会对读者疑惑的情不自禁要掩口哑笑,因为恐怕极少有人不会对此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