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厂长迅速告辞,很忙的样子。
趁这个机会,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看见沥川在和江横溪及夫人谈话,我没有过去打扰,自己一个人站在画廊边。明天考听力和口语,我在心中默诵单词。
过了一会儿,有人站到我的身边,指着不远处的一副画说:“小姐喜欢这幅画吗?”他说,“我看您在它面前站了很久。”我将目光移过去,只看见一团鲜红夺目的油彩。
红的像血。当中几条枝状细线,深红色的,血管的一样扩张着。
我赶紧低下头,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沥川。
我想保持镇定,但脑中一片空白,我听见我在说:“沥川,带我离开这里!”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一张很舒服的沙发上。嘴里甜甜,好像喝了糖水一般。
沥川坐在旁边,握着我手。
“想喝水吗?”他问。
我摇摇头。
“怎么不告诉我,”他的脸崩得紧紧的,“你有晕血症?”
“一向不严重。”我缓缓地呼吸。
“可是,你还看恐怖片……”
“我以为那样可以治好我。”
“不是你自己的血,你也晕吗?”他好奇起来。
“我专晕人家的血。看见自己的血反而不晕。”
我想坐起来,他按住我,“再躺一会儿。”
“你是天生就这样,还是有什么心理因素?”
“我妈生我弟,大出血而死。”我说,“当时我在她身边。”
“是吗?什么医院生孩子允许小孩子在场观看?”
“我妈是在我家生的我弟。她不肯去医院。”
“为什么?”
“她很自信,结果出了事,乡下医疗条件差,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妈妈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会有事,临死之前还问我,喜欢不喜欢我弟弟。”
沥川没有说话,一直摸着我的脸,我的头发:“我也没有妈妈。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车祸。”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这样和你说吧,”他自己喝了一口水:“我是建筑设计师,对不对?”
“对啊。”
“再往下听你就得嫌烦了。”他说,“我哥哥也,我爸爸也是。我妈妈也是。我叔叔也是。我爷爷也是。”
“你奶奶也是?”
“也是。你还想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