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中午时醒了半个时辰,吃了半碗粥。之后就一直睡着。”
陆诏眉头微蹙:“一直没醒?”
“是。”丫鬟的声音都是打颤的。
陆诏冷声吩咐:“行了,你们下去吧。”
屋里的几个丫鬟鱼贯退下。杜婉虽然久病在‘床’。房间的环境却打扫的很好,每隔一个时辰还开窗换气。只是,屋里的那股寂灭之气,怎么都散之不去。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忽觉心神不宁,鬼使神差的朝‘床’那边望了一眼。结果就看见杜婉枯瘦的脸上,睁着一双犹显突兀的大眼睛。灼灼的盯着他。
“婉儿。”他走到窗前,柔声问:“晚饭时间都过了,可想吃些东西?”
杜婉摇摇头,灰败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眼睛分外明亮:“表哥,我刚刚做梦,梦见了我们小时候。你坐下‘花’树背书,我在一边给你沏茶。用的水,是偷的二哥的草前‘露’。”
“是。”陆诏顺着她回忆往事,“二表哥看了烹茶书,特意起了大早去采收的。被你偷拿了,他气的去找大表哥告状。”
杜婉面带笑意:“是啊,后来大哥带着我们坐船,去采荷叶‘露’补给二哥。我还记得那湖里的水,又清又亮,荷‘花’开在水面,白中透红。我刚刚就梦见自己在湖中游水,采了好多荷‘花’。”
陆诏柔声笑道:“可见是做梦了,你何时会游水来着?”
杜婉怅然一叹:“是啊,我是不会游水的。水那么凉,纵然是三伏天,我赤了脚在溪水里泡一泡,都会生病。怎么可能去学游水?”
陆诏安慰她:“不会游水不要紧,可以坐船游湖观景。”
杜婉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彩,语如梦呓:“可是,我在梦里会游。水很亮、很柔,从头拂到脚。我在水里就像一条鱼,可以任意游来游去。游着游着,湖水变成了蓝天,荷‘花’变成了白云。我乘着风,在天上飞来飞去。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陆诏瞬间变了脸‘色’:“婉儿”
杜婉的声音没有停:“我不想醒来,醒来了,只能躺在这里,不能走、不能跑、不能游、不能飞。成天要喝‘药’。我讨厌喝‘药’。从记事起,我就日日要吃‘药’,我讨厌它。表哥,我再也不要吃‘药’了,好不好?”
“好。”半晌后,陆诏用变了调的声音回答。
杜婉心满意足的笑了:“你答应了?那就好。我知道,凡是表哥答应的,从没有不兑现过。”
陆诏在她‘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