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惧险也,乃惧人也,人心之险,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也。”马道长怕张顺面上下不来,便接口道。
“君王有所惧,乃德也,乃仁也。有所惧,方知有所不可为也。为所欲为,乃商纣夏桀也,主公庶几近乎明君矣。”赵鱼头也趁机夸赞道。
“商汤伐桀,武王伐纣未闻惧也,今主公自号受命于天,方反于明,便心有所惧,盖商汤周武王乎?”陈经之听到其他人拍马屁,不由讽刺道。他自从半推半就加入张顺以来,只道是自己时运不济。也就认了,更何况张顺还帮自己报了仇怨。可是上次张顺偷偷耍了他一把,他甚至都不知自己如何被耍的,他这心中便有了气。正是年少轻狂之时,更因为这几天和张顺相处愉快,摸准了张顺的不计较琐事的好脾气,便趁机撒了出来。
“惧便是惧,有何可夸焉?方才吾见其山川之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却为我轻松而渡,此何也?”张顺老老实实承认,也不计较陈经之的不恭和马道长、赵鱼头的马屁。只是心中暗暗警之,自己切不可为好言所惑,为恶言所怒。
“非天命也!非时运也!其人事欤?此关也,自古有之。诸位虽非名将,亦可知其守之宜也,其攻之难也。然依今日度之,此关多少兵马可破之也?”
诸人听了顿时一惊,或云三千,或云二千,皆云此处兵官不懂兵也。张顺听了,只是一笑,继续说道:“守此关,譬如守天下也。明之将兴也,由南而攻山西,汝等可得闻此处有何战事也?盖轻取此关也。莫非蒙元不知此处险要乎?虽有天险而人不能守,元遂失天下!此既是元人之失德也。今明有天下二百余载矣,此地险要如故,而明人守之如开国之初乎?此亦明人之失德也。”
“以此观之,攻之者难,守之者亦难。攻之者,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守之者,子孙视之不甚惜,以为金城汤池,子孙万代之业也。”
“如今吾等有逐鹿天下之意,当警之!慎之!不可重蹈古人之覆辙也。”张顺感慨万千,一顿鸡汤灌下,顿时众人肃然起敬。
连刚才有点轻视他的陈经之都不由拜服道:“经之一介书生,却是孟浪了。主公竟有此心,何愁天下不定!”
众人正在吹捧之时,忽闻前面一阵喧哗,张顺正要观看,却见在前面探路的赵鲤子风风火火亲自跑了过来。张顺心中一惊,生怕是官兵前来追剿,连忙问道:“前面何事?为何喧哗。”
“报!前面前面出现吊睛白额大虫一只,正在食人。”赵鲤子气喘吁吁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