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梅青树、桂氏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却忘了桂家人不会忘了这一段。
“青柏不行,就梅晟去!青柏亏了桂家,梅晟可不亏!”杜里正想了想道。
梅晟是“九丁”遗孤,桂家总要看顾些。
梅童生依旧是坚决摇头:“晟哥儿也不行,要是被梅青树两口子拖累,被县尊大人厌憎,坏了前程,岂不是冤枉?”
梅晟再有读书天分,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就算明年乡试运气好,可还有春闱在前头,就算一切顺顺当当,还有这一大家子人在三河呢。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官家可是那么好得罪的。
梅安指着梅童生道:“就算他们叔侄两个做了缩头乌龟不露面,难道就不是梅家人了?家里有刑余之人,就不影响他们叔侄的前程?”
梅童生眼皮一抬,望向桂老太爷,道:“不是有桂家的先例在?!既有‘东桂’、‘西桂’作甚不能有‘北梅’、‘南梅’?咱们是同曾祖的从堂兄弟,青树他们这一辈还有服,等到晟哥儿这代人,不过是出了服族人,作甚就能连累到他身上?”
这一番“五服论”却是说的清晰明了,显然是之前就想好的。
梅安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这梅家遇了坎儿,外人还没有欺负上门,自己人就要捅刀子了。
梅平刚才想要去找梅顺娘被拦下,全部的指望就搁在梅童生父子身上,可严加梅秀才不露面,梅童生也要袖手旁观的意思,老爷子咬牙道:“从善哥,不让你们白跟着操心,你们家地不是卖了么?我转你十亩中田!”
如今一亩中田,就是小十两银子,十亩地就是小一百两。
梅童生听了自然心动,却是看着梅平沉思,好一会儿道:“老三你家不是一共有二三十亩地么?只转十亩,是不是忒少了?”
梅平红着眼圈道:“总共二十五亩,其中五亩是下田,家里老少六口人,总不能尽饿死了!”
梅童生摸了摸胡子,晓得梅平家也榨不出什么了,刚想要不情不愿点头,就听梅安说:“从善你收了地,就能保证青树两口子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梅童生皱眉道:“桂家又不是诬告,既是实告,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只是想要收了地,舍了这张老脸多去磨两回顺娘,毕竟那是他嫡亲侄女,至于能不能保梅青树出来,那就全凭运气了。
梅安如何看不出梅童生的打算,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兄弟被“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