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端了茶水,往书房这边送来。
桂重阳却是直直地看着前面,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厨房出来的江氏。
“怎么了?你训斥重阳了?”江氏好奇地问丈夫。
自己丈夫是个念好的,不仅念着堂兄的昔日情分,也念桂重阳的“借书”之情,素来只有称赞维护堂侄的,怎么舍得训上了?
桂五自己还糊涂着,也没有什么瞒着妻子的,道:“这孩子不知怎么想起追问四哥的事,听了就跑了的。”
江氏道:“估计是臊了,心里难受,也不愿在大人跟前掉眼泪,怕咱们将他当孩子。平日里小大人似的,到底还是孩子。”
江氏哪里晓得桂重阳心中疑惑,只想着他可能是第一天上学,听了什么难听话,想起逝去父亲,又不好问梅氏,才寻了二房来。
桂五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到底有些放心,随后跟了出去。
桂重阳脚步飞快,已经走得远了。桂五想着妻子说“臊了”的话,没有追上去,只后边跟着。
直到见桂重阳平平安安进了老宅,桂五才转身离开。
就在桂五转身的那刻,桂重阳脚步停下,回头正好看见桂五的背影。
桂重阳眼睛有些发酸,转身进了西厢书房。
“老爸”留下的那书本,就书架上,混在不起眼的几本书中。
明明是翻看上百倍的手本,桂重阳拿在手中重于千金。
除了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谋生敛财手段之外,这个手本中还记录着一些“预言”。
“永乐十八年八月,北京始设东厂”。
“永乐十八年十一月,以迁都北京昭告天下”。
“永乐十八年十二月,皇太子、黄太孙至京城”。
“永乐十九年四月,奉天、华盖、谨身三殿灾”。
除了第一条民间听不到消息之外,后边三条无一不准。
这应该就是所谓“神仙手段”吧?
桂重阳忍不住向下看去,不由愣住。
“永乐二十年正月,帝力排众谏,决意亲征塞北阿鲁台,命皇太子监国”。
这将是皇帝第三次“北伐”,第一次“北伐”是永乐八年的,第二次是永乐十二年。
木家村当年抽丁之事,就发上在永乐七年,皇帝第一次“北伐”之前,至今已经十三年。
木家村死了的九个人,至今遗骸还在蒙古。
明年自己十三岁,桂重阳苦笑,就是想要将亲人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