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却不愚钝,杜里正明显是要息事宁人,不希望村里有官非,加上梅童生自己也没底气,这才老实了。
“爹,顺娘手中的地契不能再那样白放着,得过户,要不然难保桂五哪一日又要算计上?”梅秀才强忍着困意,双眼冒光道。
梅童生见状,不免心疼:“昨晚熬了多晚?明年才乡试,还有一年多,你也莫要太拼了!”
“知道了,爹,昨晚不是跟镇上海秀才他们在一处吗?大家聊起时文,就歇得晚了些。”梅秀才道。
那个圈子,是梅童生熬了一辈子没有熬进去的,羡慕中隐隐带了嫉妒,便不再多问,只道:“这几日看到你尤大叔没有,洪老爷家那边”
梅童生提及洪家,想起那错之交臂的六十两银子,心跟着一紧,胡子都拽掉了两根。
梅秀才闻言,立时提了精神:“爹,我就是为此事回来。那可是六十两银子,白错过委实可惜。更不要说洪老爷豪富摆在那里,交好了洪家,也不用再担心桂五使坏。”
梅童生冷哼道:“可惜又能怎么样?叫我说,你岳父实在不经事,他拉下脸来做中人,我能如何?如今嫁妆给出去了,文书也签了,我要是反复,别说桂家与顺娘会怎么样,你岳父就不乐意。”
别看当着杜里正的面前,梅童生一口一个“亲大哥”,可心里也有瞧不上杜家之处。
梅秀才道:“洪家只是要娶个儿媳妇,又不是非要梅朵那死丫头。”
梅童生瞪着梅秀才:“除了梅朵还有谁?晓丫头今年才六岁,你要送她去做童养媳?不行,梅家丢不起那个人,你媳妇也不会肯的!”
这“晓丫头”说的是梅秀才的女儿梅晓,今年才六岁,因是幼女,被父母疼爱,起名就随了堂兄、兄长的范字,以“日”为偏旁,大名梅晓。
梅秀才连忙摆手:“爹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想送,也得洪家肯啊,洪老爷还惦记‘抱孙子’呢。我是想,梅朵那死丫头不行,就在村里另外找个人选。”
梅童生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即便那六十两银子不能都落到口袋里,也能剩下大半。
“是我想偏了,村里的闺女又不是只有那死丫头一个,没得一颗树上吊死。只是少不得要将那六十两银子分出去些,叫人心疼。”梅童生皱眉道。
“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谁让那死丫头不听话。”梅秀才道:“不过倒不用均分,如今乡下聘礼也不过两、三贯钱,就算多给些,几两银子也打住了。”
“有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