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静静陪着左相大人走出宫门,李奚然站住拱手,“公公回吧,有劳。”
德喜垂手站定,“相爷,老奴想向您借个人。”
李奚然道,“奚然已辞官,担不起这称呼了。公公看我府中何人,奚然给您送过来。”
德喜要在建隆帝入葬后,出宫擒拿逃得不知去向的玄孚,这个忙,他愿意帮。
德喜静静道,“李刑。”
李奚然抬眸,“不敢瞒公公,李刑是奚然从晟王手中借来的。”
德喜平静点头,“多谢相爷。”
李奚然轻声叹息,“公公,保重。”
李奚然走了一段,再回首时见德喜还弯着单薄的身子没起来。他那样子,像半截烧枯的树干,又像只已死掉发臭的虾子。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建隆帝死了,德喜老了,他也人过中年,属于他们的好时候,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不服老的李奚然,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岁月无情。
他没上马车,沿着冷冷清清的长街走着,仔细推敲建隆帝要姐姐殉葬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