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去城西菜市,小草以为要去陈府,眼睛都亮了,“娘手疼了,郡母让小草打吧?” 大黄也支起耳朵,秦氏摇头,把小闺女搂在怀里,“咱们不去打她。她是你爹的媳妇,她做错了事儿,咱们就找你爹!要是哪天你爹管不住她了,咱们再亲自教训。” “我爹肯定管不住她,”小草十分肯定,“我爹啥都干不了。” 秦氏搂着小闺女叹了口气,便听车帘外的张冰低声道,“夫人,到菜市了。“ 秦氏应了一声,轻轻挑起车帘往砍头的菜市口看去,刑台也拆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跟之前无异议,只是那一块地上新盖了一层土,颜色跟其他地方不大一样。 秦氏盯着那块地方看了一会儿,身边的大黄便有些焦躁不安。秦氏拍了拍它的脑袋,让小草在车里待着不准出来,她一个人下了车,听着满耳朵昨天砍头的盛况,一步步地走过去。 这一大块土太新太平整,上边连个脚印也没有,秦氏看不到一点血迹,但站在边上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在这儿神伤,便有好心人以为她是来替闫家人祭奠的,劝她赶紧离开,莫惹上官司。 秦氏回了神,俯身取出帕子包了一包土,回到马车上走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陈老爷子脸色黢黑,低声吩咐管事,“跟去看看她要干什么!” 若是让他知道这蠢妇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用这粘了死人血的东西祸害他们陈家,他绝对饶不了她! 绿蝶回到家中,把陈家门口发生的事情跟姑娘细细讲了一遍。小暖听着听着便用被子蒙住了头,直到绿蝶说完,她也没吭一声。 绿蝶轻轻退出去和翠巧一起守在屋门口。 躲在被窝里的小暖,哭了。 娘早上一说出去,她就知道娘根本不是在她还病着地时候跑去出看什么暖房,而是去给她讨公道。小暖以为以娘的性子最多也就是哭着骂渣爹一顿。但娘竟上手把他打了,还撂下那样的狠话。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心疼。 上次树林捉作死的书生许荣昌吓坏了妹妹,这次她又生病吓坏了娘亲。娘不想小草那般好哄,怕这次之后娘的笑容就更少了。 小暖咬住拳头,三爷骂得对,她眼光收低地夸下海口,做事又不够周到谨密,才让娘亲和小草跟着受惊担忧。 她要变强,变得更强,更更强,让娘亲和小草可以毫无顾忌地畅快活着! 小暖掀开被子,眯起眼睛看着窗格子里照进来的白花花的阳光,适应了一会儿才披上衣裳,把绿蝶叫进来,“你先去看黄子厚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再去客来香帮我约木商后天晌午喝茶,回来时去跟展柜和展福说一声,我十日后要登州,让他们挑出十个精明可靠的管事跟着。” 绿蝶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