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脸看他,视线就刚好撞在一起,映着月色,虞泽端抿了抿唇:“桑桑,去美国吧。”
“为什么?”
虞泽端说:“离开这里。”
我反问:“我爸妈在这里,我的朋友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
虞泽端轻笑了一声:“因为我在这里。”
因为虞泽端的这句话,我愣了一下,我没太明白虞泽端的意思,问:“什么……”
“走吧。”
虞泽端拉了一下我的手,我还没有来得及挣脱,他就又松开了我的手,空荡荡的,好像我刚才只是抓了一把风。
我走到墓碑前,把花放下,然后深深鞠了一躬:“伯母好。”
虞泽端突然就在墓碑前跪下来,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我一跳,听见他膝盖骨撞在地面的声音,我不禁倒退了一步。
我以为虞泽端会对着他妈妈说点什么,但是虞泽端一动不动,在墓碑前跪了有十几分钟,一句话都没有说。
或许是在心里说,只是不想让我这个旁观者听见,但是,如果不想让我听见,那又为什么非要让我也来呢。
临走之前,虞泽端说:“妈,我最后一次带桑桑来看你,以后都不会来了,我给桑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在回去的路上,虞泽端突然对我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爸的面,我妈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我早当他死了。”
虞泽端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虞泽端从来没有给我提过他爸爸。
哦,不对,提起过一次,就在那一次酒店里,半夜他说他爸爸心脏病手术住院了,就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酒店。
后来我知道虞泽端骗了我的时候,还回想过那件事,觉得谁会拿自己亲生父母的安危当借口呢。
现在我知道了。
我没打算搭腔,只是静静地看窗外,但是虞泽端还是一件事一件事地告诉我,他说:“我妈跟我讲过,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走了,说是去外面打工,但是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妈一直就住在那个地方,她说怕等我爸回来了,怕找不到家了。但还是没有等到。”
听了虞泽端的这几句话,我觉得心里面有点难受,就想起来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宽沿的礼服帽,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但是能看得出来,虞泽端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小时候我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发烧肺炎,烧了一个星期四十度,我家那儿的医疗条件也不好,有好多大夫都说别想了,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