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天边的红日渐落。
火烧似的余晖自木窗的缝隙间钻入,照亮了客栈里的情形,冷清、惨淡。
冷清极了。
搁在别人,做生意做到这份上,门可罗雀,三四天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板只怕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风韵十足,骄横泼辣的老板娘坐在最中间的桌子旁,搭着腿,托着有些圆润的脸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漠,嘴里唉声叹气的发着咒骂:“唉,真是造了孽了,前两天不还有伙捞食的来喝酒么?这都几天了,连他妈个鬼影都没了,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再这样下去,都他妈得去喝西北风!”
“姓苏的,你昨儿个回来不是说这两天就有生意了么?
她骂完了,却没听到店里的伙计搭腔,俏脸一抬,就朝着一旁的青年踹了一脚。
“你聋了?”
刚说完,一直埋头捣鼓东西的青年忽转过头来,手里端着个喇叭,对着女人就冷不丁的吹了一声。
“叭~”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的几个打瞌睡的人全是一个激灵,柜台上的黑子索性一个狗趴溜地上去了。
连老板娘也陡然哆嗦了一下,身子一抖,差点没跳起来,她俏脸一白,就要开骂,可眼神一变,有些好奇的望着面前的东西。
“唢呐?”
可不就是唢呐么。
“你这生意太惨淡了,闲得慌,打发一下!”
他擦了擦有些褪色的杆子,这还是前些天从一个马匪身上摸出来的,苏青替他掩了尸首,就把唢呐拿走了,日子实在是太闲了,还有四个年头,这可怎么过啊,总得消磨一下,趁着空闲,修修补补,总算能吹出声了,当初唱戏的时候,这喇叭匠没少配曲,起初听的难受,可久了也就习惯了。
“你这地儿风水不好,背东朝西的,一入此门,有来无回,一路归西!”
他自顾自的说着,金镶玉脸色却越来越黑。
“放你娘的屁,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嫌我唱的曲儿难听,这是要和我对着干!”
苏青瞥了她一下,眯着丹凤眸子,笑的肆无忌惮。
“嘿,你还真就说对了,往后你一唱曲儿,我就吹这个,你不让我清净,那咱大伙就都别清净了,兴许啥时候你们还得让我送呢,我气死你!”
“嗒嗒嗒叭叭嗒嗒~”
说着,他已含着哨,吹了几口。
就听一阵破锣似的声音,断断续续,忽高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