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于富贵。”
林庭机笑着道:“正是如此。”
一位饱读诗书的人,绝不会将这句名言给忘了的。
林延潮当下猜到,这位前礼部尚书是会错意了,以为自己上门来钻营的。
要知道做官,能混到老者这般二品大员,个个都是人精。但凡人精与人交往中,都能很好把握分寸,比如市井中,别人求己借钱,先说自己家里一穷二白,这样对方不会丢脸,自己也不会伤了两人交情。
当然这套方法,市井妇人用来,只是不如当官的人说得那么雅。如那句‘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就是借陶渊明的口,告诉自己不要找他妄图钻营什么。
但林延潮听后仍是‘不知分寸’地道:“老尚书相公,晚生此来正有一事相求。”
林庭机端起茶来呷了一口,淡淡地道:“不要称什么老尚书相公,老夫致仕已久,眼下不过平民百姓。”
林延潮知对方言语里拒绝之意很显然了,不过仍是道:‘老先生虽在江湖之远,但却简在帝心,依旧是满朝仰望的柱石。‘
林庭机笑了笑,道:‘这后生还蛮会说话的,说来你求老夫何事?‘
林延潮当下取了一叠文卷,给林庭机道:‘这是晚生的文章,还请老尚书相公过目。‘
林庭机拿过文卷,心底一晒,对了,马上就是乡试了,这小子想要找主考官投递文卷,故而请托于我。
林庭机不动声色将林延潮文章拿来一看,问道:‘你给老夫的文章,怎么不是时文?‘
林延潮道:‘这是晚生这几年读尚书的心得,听闻老先生是方家,故而想请你指点。‘
林庭机闻言笑着道:‘你年纪轻轻也想注经?‘
林延潮道:‘许慎二十岁即贯通五经,延潮不才,十六岁前专研一经,还是略有浅见的。‘
林庭机摇了摇头道:‘注经再好,终不如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说着林庭机低下头看着林延潮的文卷。
林延潮不发一言,静静地坐在那,等着对方意见。自己眼下著书,别人不是不信服,那就加一个人。
就如同现在论文那般,让学生与指导老师合署名字。
这静坐干等,是件很见学问的事。若是毛手毛脚,燥动不已,很容易就会给他人留下一个不稳重的印象。
如站军姿那般,如临大敌一动不动,那也不行,失了读书人的儒雅。
但林延潮在家每日读书,按着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