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争国本之事从万历十四年二月起闹到现在已是第五个年头了。 过去两年得功夫,林延潮大半宅在家中,算是避过了风头最猛的一阵。 万历十八年的时候,申时行,许国,王锡爵,三名宰相联合杜门请辞。又兼唯一留在内阁的王家屏,礼部尚书于慎行连连上疏。 最后天子不得不晓谕内阁,明年册立东宫。 当时王家屏很高兴把这件事告诉了众大臣,但却令天子很不高兴。 现在到了万历十九年了,也就是天子所说的明年期限。 所以赵用贤认为礼部要抢这个头功,把事情办下来。 赵用贤一番长篇大论,再三说明再强调礼部的权责,礼法之重。 天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按道理而言没有办不到的事,但面对群臣在立储上的坚持,皇帝也唯有先承认立储自有成宪。 因为礼法在于皇权之上,大明以礼治理天下。 不少文官为此,甚至不惜丢了乌纱帽,也要极力劝谏。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有投机的成分。 身在其中的林延潮自然看得清楚。 在群臣反对如此激烈之下,天子也是明白,皇三子一旦上位,那将来他们父子俩肯定是自绝于文官集团了。 但这五年来天子明知如此,但就是要铁了心的拖着,其意是以免皇太子过早册立,然后分散了自己的权柄。 这建议林延潮当初也向天子口头表示支持。 现在身为礼部尚书,林延潮拥有了对礼法的解释权。 比如对于册封国本之事,他有足够的理由出声。所以别看礼部的权力有时候很鸡肋,但有时候却高得惊人。 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倒戈向天子,效仿如嘉靖年时‘大礼仪’上张璁的操作,为废长立幼找出一条合适的道理,无疑……无疑林延潮将会淹死在百官的唾沫里。 此举堪比由反跳忠,风险极大。 林延潮闻赵用贤之言,面上很认真很专注的听着,但心思早不在此处。 等赵用贤好容易歇了一口气。 林延潮插入话题道:“赵宗伯此言乃是正理,但圣上之前有旨,言在国本之事上,廷臣无复奏扰,如有复请,册立之事直逾十五岁。” 黄凤翔道:“正堂果真深思熟虑。不过下官以为天子这话也是气话,难道真有大臣在此间上疏,天子还不册封东宫了吗?” 天子还真是这么想的……林延潮看了黄凤翔一眼,这话他是放在心底说的。 但见赵用贤忿忿不平地道:“国本之事几乎成了儿戏,当初陛下有言在先,皇元子十岁之后即行册封,而今皇元子已是十一。陛下如此不重视国本之事,真是令我等身为人臣者寝食难安。” “不过正堂大人以为礼部直接题请确有不妥,但我们可以请示陛下,皇太子册封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