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那么多人,久而久之他自会持‘天下之事天下人论之’的一套,触执政之忌了。” “到那个时候,朝廷就知道谁可以用,谁不可用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开头,后面还有种种细节,待林延潮一边思考一边说完后,却见一旁没有了声音。 林延潮转过头看向陈济川问道:“怎么不说话?” 陈济川一个激灵,然后向林延潮躬身一揖。 林延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与你说这些还是太难了,好了,此事就先说到这里,明日继续北行吧!” 次日,林延潮的座船从无锡起航,果真顾宪成,高攀龙并没有再来。 面对前来送行的无锡官员,林延潮露出些许惋惜之色。 无锡之后,即是扬州。 到了扬州林延潮除了见了巡盐御史李汝华一面,并没有与盐商们应酬,不为了别的,而是为了避嫌了。 但是两淮盐商总会会长,以及大盐商们每人都给林延潮备了一份厚礼。 林延潮知道他此次进京他可谓背负着两淮盐商上下的期望,盐法改革的事最后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林延潮对于这些厚礼没有拒绝,因为这不是拿钱办事的态度,如此他们也不敢继续支持自己,些许清名也只好不要了。不过正好这些钱可以用作鳌峰书院的办学之用就是。 然后船继续北上,过了徐州地界后,林延潮渐渐觉得风声不对。 林延潮当夜本欲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日继续乘船北上。 但是睡至半夜时,突然听闻外头有喧哗之声。 林延潮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妻子,轻咳一声当即起身走到窗边轻咳了一声。 窗外值夜的是展明当即道:“老爷,你醒来。” 林延潮低声道:“什么事?” 展明道:“驿站有些乱,但老爷放心,我与兄弟们都守在外面,要不要小人把驿丞叫起问话?” 林延潮道:“不必了,若有事他们自会来报我。” 林延潮又睡下后,外头传来说话声,林延潮看天色差不多亮了,当即披衣而起。 这时候展明在外道:“老爷,本地知县与驿丞在院门外求见。” “好,请到院子里说话。” 林延潮推门而出,院子里两名穿着青袍的官员一见到自己立即拜下道:“下官叩见大宗伯!” “什么事说吧!” 两位官员对视一眼。 “启禀大宗伯,三日前运送白粮至京的漕军勾结流寇,于临清附近哗变烧毁几十艘运船……” 林延潮闻言默默叹了口气,白粮是江南五府所征课供宫廷和京师官员所用,每年送白熟粳糯米一共十七万四千余石。 但江南富庶之地,沿途受盘剥最重,一石米就要加耗米四斗五升,一百石米另收垫脚银,脚价银二十余两。一艘船从江南运米至京师,三石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