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大宗伯。” 不久后,林延潮离开自己衙门,来到礼部正堂。 沈鲤也是才到衙不久,当下请林延潮到二堂相见。 二堂外面十几名书吏正在伏案抄抄写写。 林延潮一见沈鲤即行礼道:“下官林延潮见过正堂。” 沈鲤指了指道:“右宗伯请坐!” 听了沈鲤吩咐,林延潮屁股微沾椅子坐了半边。 沈鲤将林延潮的谨慎看在眼底:“右宗伯今日来得很早!” 林延潮连忙起身道:“新官上任,什么也不知道,一大早来此,是请正堂多多提点下官!” 沈鲤笑道:“右宗伯过谦了,当初从翰院初调礼部时,老夫也是犯了难处,谁都一样,上任之初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下吏,久而久之就好了。” 沈鲤这番话很没营养,显然没把他当自己人。 对于沈鲤,林延潮心底也是很微妙的,现在对方是礼部一把手,自己这一次官拜礼部侍郎,也多有依仗他。 但是从申时行的关系而言,他们二人又不可能太亲近。 这时下吏上茶,林延潮接过茶盅呷了一口,然后看向堂下抄写的吏员。 沈鲤收敛笑容道:“快年末了,户部要清账,这都忙了好一阵了。右宗伯初来还不知道,本部公费颇为紧张。咱们礼部虽说是清水衙门,但用钱的地方却也不少,大脑袋上顶了一个小帽子,有时候也实叫老夫犯了难。” 林延潮道:“听闻正堂为了义学之事将银子都调拨给海侍郎了,下官心底好生敬佩。” 沈鲤道:“右宗伯不用给老夫戴高帽,海刚锋既以礼部侍郎监督义学之事,那么这兴办义学的事,也就是我们礼部的事,故而老夫是责无旁贷。” “但话说回来今年用度肯定是不够,那么明年衙门里就要紧一紧,恐怕要难为林部堂你了,新官上任就要节衣缩食了。” 沈鲤说到这里,看向了林延潮。 一般人到此都是犯难犹豫,然后反问一句,与其节流不如开源,正堂为何不问教坊司拿钱,反而要我们节约。 沈鲤不动声色看向林延潮,想看看他怎么应变。 但见林延潮道:“正堂所言极是,这兴办义学,行以教化,当年是下官向皇上建议的,正堂如此支持此事,下官于情于理必须配合。” 说到这里,林延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条子道:“下官今日到衙检查账目,发现这里有几处开支可以缩简,还有几处可以合并,如此算下来,一年可以替衙门省却不少银子。” 沈鲤脸上抹过一丝惊讶之色,然后从林延潮手里取过条子。 他虽是五十好几,但眼神还算不错几下子看完,向林延潮问道:“右宗伯,早就知道了老夫要与你替节省衙门开支之事吗?” 林延潮笑着道:“下官哪里有这个本事,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