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浇在这白粥上。” 众官员都是一并笑着道;“这不是石崇煮豆粥的办法。” 店家不知石崇是何人,当下只能干笑。 这些官员里有一人乃户部郎中卢义诚,他在京城为官多年却依旧住在外城的陋巷里,户部是个肥缺,他身为郎署这几年自是捞了不少。 但是他却很谨慎,至少外表不表露出来,仍是住在外城里,上衙时与卑官们一起吃一碗热豆粥,以示自己两袖清风。 “卢大人,听闻你又推去了回乡省亲的机会,在部值守,此举实在是我等官员之楷模。” 卢义诚知道自己不愿回乡是怕离开了这户部郎中此炙手可热的位子,万一回乡后不能复官,外放到地方他就惨了。 卢义诚笑了笑道:“哪里,哪里,为朝廷奉公乃是卢某之本分,先国而后家,为国家尽忠,也就是在家尽孝了。” “说得好!”几名官员都是鼓起掌来。 “难怪卢大人为官不过八年即迁至五品郎中,这等克勤奉公,先公而后私实在是我等之楷模啊。” 卢义诚笑了笑,忙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当得,当得。” 卢义诚笑容更显,他为官八年来,在上官面前做低伏小,一次也不曾回乡省亲,还不是为了今日的地位。 至于当初林延潮出面让他留京做官的恩情,他也早就不记得了。 众人推了一阵,但见又一辆马车停下,下来一名官员走进了对面的粥铺。 众人看去都识得此人。 “那不是郭郎中吗?” “正是。”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诶,郭郎中这样的大人物,哪里看得上我等。” “他可是当今礼部尚书沈归德面前的红人啊!” 卢义诚看了心底黯然,他为官八年才爬到了户部郎中的位子,这在同年进士重算是快的。 但郭正域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为官不过五年就已经与他平起平坐,这令卢义诚心底如何能平衡。 卢义诚听着众官员谈论郭正域如何如何,当初为了天下为公疏的事仗义直言,瘸了一条腿。 而后办天理报又是有声有色。 听着种种之事,他的心底怪不是滋味,卢义诚不由心里埋怨,郭正域能有今日还不是林延潮的提携,若林延潮能如待郭正域那般提携自己,自己今日的前程又何止一个户部郎中呢? 想到这里,卢义诚老不是滋味,当下将喝了一半的豆粥放下。 算了钱,众官员们都是走出粥铺,这时候街边,已是有人从皇明日报报馆出来,几名差役正将一捆一捆的皇明时报装在马车上,准备运往京城各处的报摊。 卢义诚一方里一名官员背着手走到马车前,看押报纸的小吏一看这名官员立即殷勤地道:“这不是李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