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放榜之日后的第二日。 王锡爵,林延潮照规矩入宫面圣。 王锡爵与林延潮二人手持礼部张贴的榜单副本,来至文华殿中。 天子看着王锡爵,林延潮奉上的榜单点点头道:“今科一共取了三百五十一名贡士,远胜往科。朕记得上一科,朕以皇嗣覃恩命增五十人,这一科礼部没有奏请,仍多取五十人,看来是贺皇三子之故。” 王锡爵,林延潮闻言大吃一惊。 明明不是如此的,因为这一科士子比以往增多,所以他们上请多收五十人。 但天子却以贺皇三子诞的缘故,发布诏令,此举简直是在坑他们啊。 王锡爵正要上奏道:“启禀陛下……” 天子理所当然地道:“好了,爱卿不用多说了,两位爱卿这些日子为国家操持举才大典,真是辛苦了,传旨下去,赐两位卿家彩缎两匹!” 林延潮心道,天子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无耻了。见过坑皇帝的大臣,没有见过坑大臣的皇帝,真的是…… 正想之时,哪知天子看向林延潮忽然道:“林卿,朕昨日听闻一件事,这会元孙承宗曾在你幕下做事,不知可是真的?” 林延潮当下道:“回禀陛下,臣不敢隐瞒,确有此事。” 天子道:“朕听过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孙承宗既在你幕下做事,以林卿的眼光对他却是十分的赏识了。” 听着天子话里递来的刀子,林延潮道:“回禀陛下,孙承宗的卷子是在五千朱卷之中,同考荐给臣时,臣也不知哪一份是孙承宗的卷子……” 王锡爵也道:“启禀陛下,这孙承宗的卷子,臣在巡场时已经过目一遍,当时深许其文才。后来臣阅其他各房的荐卷时,正看到了孙承宗的卷子。仔细读来,不仅经义文章了得,更难得是他的策问,满纸都是切实可行之见,并非空谈。” “而且在最后选会魁时,有一半的同考官举此卷为会元卷,当时林学士承认自己与孙承宗有旧已是避嫌,不在举荐之列,反是臣以为此子乃是可以经世致用之才,故而斗胆为陛下举之,点作会元以荐陛下。” 天子听了这才释然,说林延潮有私心,他信。但说王锡爵徇私,他不信。 没有为什么,天子对王锡爵就是如此的信任。 天子当下欣然道:“有了王先生,林卿的推荐,这孙承宗必是奇才,到殿试时,尔等要将他的卷子交给朕,朕要着重看他的卷子。” “是,陛下。”王锡爵,林延潮一并言道。 天子又道:“王先生,你上的密揭言,这一科会试有人连同考官暗通关节是吗?” 王锡爵回禀道:“确实如此,幸亏有考官秉公而行,揭发此事,否则差一点令奸人得逞。” “科场弊案,本朝自开科举以来屡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