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通判知自己吃了闭门羹后,无比惶恐,得罪林延潮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但吴通判却是不敢走,对陈济川道:“既是如此,我这里候至天明就是。” 陈济川笑了笑当下道:“东翁前日刚去了夏邑,今日回府舟车劳顿,既已是睡下了,小人怎么敢惊动,别驾还是请回吧。” 吴通判涨红了脸,当下也不说话,就站在那。 陈济川拱了拱手,也是离去了。 署里落了锁,吴通判一人候在屋外,那穿堂风侵肌透骨。 吴通判苦苦熬了一夜,待次日时,方才见了林延潮。 林延潮看了一旁陈济川一眼,斥道:“怎么回事,让吴别驾等了一晚上!冻出病来怎么办 ?” “老爷,小人错了。”陈济川垂下头去,隐去脸上笑意。 “快,扶进屋子里来。” 于是吴通判被下人搀扶进屋里,自有人盖上毯子,让他靠近炉子烤火。 吴通判经炉子一熏,鼻涕眼泪一下子都出来了。 林延潮将手里的热茶给吴通判递上,吴通判惶恐地起身,双手接过热茶,开口道:“司马,下官在门外足足站了一夜!” 林延潮端起面前的茶一停:“你这样说,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吴通判捧茶的手一颤,连声道:“司马,下官没有别的意思……下官不知何处得罪…………” “不,是下官的不周,下官昨晚想了一晚上,有糊涂的地方,做官久了,不能前进半分,所以鬼迷心窍……” 林延潮温言道:“吴通判,不要急,想清楚了再说,喝口茶,捋顺了气。” “是,是。” 吴通判哆嗦地将茶喝完:“司马,你我同济一场,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我就是个直筒子,对权位眼热,但心底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对司马不敬的意思啊。” 林延潮点点头道:“我也没怪你,是你自己在屋外站了一晚上,从没有人逼你。” 吴通判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下官站了一晚,想……想………” 林延潮道:“你想升迁,人之常情,但此事是朝廷定的,你可以去吏部,但是你把这些话与那些官吏,乡绅说作什么?若到时你不是知府,那么你放出的话怎么办,是不是要与朝廷派来上官做对?” “再说疏通贾鲁河,修百里缕堤,以及盐政从河东改山东,都是本官与付藩台在位时力主的,你难道要更易吗?” “下官不敢,下官萧规曹随还来不及,怎么敢更易,”吴通判连忙道,“司马大人,下官鬼迷心窍,以后只要司马在任上,下官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妄想了。” 见吴通判诚恳认错,林延潮也就算了,此人是厚道人,平日待自己也算恭敬,警告一下也就好了。 林延潮道:“本官也不想为难你,你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