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南归的乌蓬船从运河上经过。
这乌篷船乃是五明瓦大船,林延潮连状元的风度都不顾了,与陈济川他们一并隔着水边叫船。
“船家!”
“船家!”
这明瓦大船上的掌舵艄公十分傲慢道:“咱这是私船,不带客人,你们喊破喉咙,我也不会答允!”
“破喉咙!”
“破喉咙!”
艄公听了顿时笑了笑道:“说了没用,你们还喊。”
正说话间,从船舱里出来一名青衫士子走出船舱与艄公说了几句话,艄公听了点点头答允了。
于是艄公开口道:“咱们家公子说了,大家虽是萍水相逢,但也该互相帮助,反正船上还有空仓,你们就上船来吧。”
听了艄公这话,林延潮等人顿时大喜,连忙称谢。
这士子倒是笑了笑,对着岸上拱了下手,就走回船舱。
于是船只靠岸,林延潮众人提着行李上了船。这五瓦船十分宽敞,这青衫士子匀出了船舱给众人居住。
上传安顿后,陈济川与林延潮道:“老爷,这明瓦船外看不过是普通乌篷船,但内里装潢却是十分华贵,显然这公子非富即贵啊。”
林延潮点点头,正在这时这青衫士子来到船舱问道:“几位安顿如何?”
林延潮拱手道:“若非兄台安顿,我等都不知如何是好,多谢援手。”
那士子笑着道:“无妨举手之劳,在下公案袁宏道,草字中郎,不知兄台台甫?”
林延潮听了心道此人莫非是公安三袁之一的袁宏道。
林延潮当下道:“原来是中郎兄,在下姓林,字宗海。”
听了林延潮的草字,袁宏道哈哈大笑道:“巧了,当今状元郎,字亦是宗海,莫非阁下就是名满天下的林三元。”
林延潮呵呵笑了两声道:“不过是凑巧而合罢了,在下不过是落第书生,之前船破困于浅滩,令中郎兄失望了。”
袁宏道笑着道:“凑巧,也是难得啊,论文才,状元郎可独居天下八斗,我袁宏道生平最佩服的就是林三元了。”
林延潮老脸微红,开口道:“中郎兄,此言太过了吧,在文坛前辈前,林三元也是不敢放肆的。”
袁宏道不由嗤道:“难怪宗海兄连生员都考不取,原来见识不过如此,你口中称赞的那些文坛前辈,如王世贞之流,不过是句拟字摹、食古不化之人,当今文坛上剽窃成风,众口一响,怎可不说是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