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谢老虎,我再问你一句,你敢不敢?” 林延潮五指所张,指向谢总甲。 “敢不敢!” “敢不敢!” “谢总甲,你他~妈敢不敢!” 洪山村的百姓,一并是挥拳大呼。 谢总甲脸色铁青被一个小孩子连问数句敢不敢,他脸都丢光了。 “老子堂堂一个里长,岂会与你一个孩童一般见识!走!”这强撑颜面的话,谁都看得出来。谢总甲带着谢家村民一并退去,身后洪山村百姓,尽是欢呼。 “潮囝,你太厉害了。” “连谢老虎都怕了你了。” 面对同乡的夸赞,林延潮只是微微笑了笑。 谢总甲和谢家老三走在坑坑洼洼的田埂路上。 谢总甲倏然停下脚步,回身一个巴掌,将儿子扇倒在地骂道:“混账东西,今日竟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 几名谢家的族人劝道:“叔莫要生气。” 谢家老三捂着脸道:“爹,我不服气。这十年来,咱们家都是横行乡里,什么时候怕过人,今日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上门来了。” “你咽不下,我就能咽下?你懂不懂,今日爹要是与那小子去对簿公堂,就中了那小子圈套了。” “这差役的事,本来就由一乡里长安排。这国朝定下的六十杖规矩,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几时有见过衙门因派丁不公的事,责过我们。再说咱们和衙门的胥吏又熟,输了也是不怕,但若是小子输了,六十杖可活生生打死他。” “蠢材,真是蠢材!”谢总甲大骂,吐沫星子都吐到了儿子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儿子,你以为那林家小子,将事情闹大是为了同村百姓编役坝夫的事请命吗?错了,他是要摆脱自己差事。” 谢家老三双目一亮道:“爹,你是说这小子……狡猾啊,这是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书倒是没白念,咱们大明朝的律法,乃是配户当差,验查丁粮多寡,产业薄厚,以均其力。杂泛差役派丁,分有田无田,无田的称为寡丁,优先承力差之事。而林高著家里有十亩水田,还有你姐带去的五亩奁田,也能算得中户,最多只能编得银差。库子这等力差,是排不上的。” “若是事情闹大,申明亭里和县里的官吏一说,事情剖析黑白,就算有黄书办为你爹撑腰,也抬不过这理字,他家就可以免去这破家之难,而改承花银子就能了事的银差,那么你爹我这一番心事不就是白费了!” 一旁的人听了都是霍然恍然大悟,纷纷赞道:“叔真是高明,厉害!竟然是看破了其中的诀窍,没有中那小孩的激将法。” 谢家老三骂道:“他娘,区区小孩哪里有这么厉害,断然是林高著这厮在背后搞鬼。不过爹,要是林高著既是明白这点,向衙门申诉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