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毅跟赵相公拱手作别。
离开了赵家之后,沈毅便回家里休息了,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他除了向朝廷递交了几份文书之外,又去了一趟甘泉书院探望教书的老岳父,其他时间,都没有怎么出门。
一转眼,时间到了洪德十八年的除夕,距离洪德十九年,只剩下了一天时间。
这天,朝廷正式开始休沐,沈家也终于一家团聚,老九沈恒带着侄儿侄女还有自己的儿女,临时充当起了西席先生,教他们写字。
小沈老爷一手字写的非常漂亮,人称洪德朝第一妙手,现在在外面,一幅字能卖到几百两甚至上千两银子,这其中虽然有吹捧讨好之嫌,但是也足见沈恒一手书法是极漂亮的。
而陆夫子,也被接到了侯府过年,翁婿二人这会儿难得得了空,一起坐在暖阁里下棋,蒋胜的儿子田崇在一旁伺候,替两个人摆棋收子。
几局棋之后,沈老爷投子认负,无奈道:“恩师这棋力,胜过学生太多,恐怕要让学生两子,咱们这棋才有的下。”
陆夫子闻言,捋着胡须哈哈一笑,满面红光。
“子恒你这些年在外面东奔西走,哪里有闲心落在棋盘上,凭借着少年时候的棋艺,能下到这种程度,已经极其不容易了。”
沈老爷低头整理棋盘,看了看在一旁等着的童儿田崇,挥手道:“去换一壶茶来。”
田崇连忙低头,应了声是。
他离开之后,沈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恩师,那日在鸡笼山,没有跟您问清楚,恩师觉得,渊儿禀赋如何?”
陆安世想了想,问道:“子恒是问哪一方面?”
“各种方面。”
沈毅轻声道:“这些年我没有空带他,恩师给他蒙学,有没有在这孩子身上看见些什么?”
陆夫子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开口道:“这孩子在读书上是不太聪明的,但是平日里机变却也不差,不是蠢人,可能只是禀赋不在读书上,但是具体在哪里…”
他摇头道:“老夫一辈子,只会读书注书,瞧不出来。”
见沈毅若有所思,陆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子恒不要想太多,像你跟子常这样的读书种子,万人中都难出一个,沈家一门两个翰林,渊儿读书平庸一些,也不奇怪。”
沈毅摇头笑了笑:“我那兄弟的确是读书种子,但我却未必算得上,我顶多…”
沈毅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田崇就端着茶水走了过来,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