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方百计想立自己亲娘为太后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皇帝在孙太后这里,无可替代。
所以,他才有足够的勇气,站在坤德宫里,直面眼前这位权倾一时的太后娘娘,李家很长一段时间的最高话事人。
孙太后坐在软榻上,默默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心情十分复杂。
她是皇帝的生母,在她心里,皇帝从来都是一个小孩子的形象。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那个年仅十岁,懵懵懂懂的小孩童,是被他牵着走上帝位,接受百官朝拜的。
而现在,一转眼八九年时间过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眼前的这个皇帝陛下,已经不再是九年前那个孩子皇帝了。
孙太后想到这里,又瞥了一眼沉毅,然后叹了口气:“怎么?为了一个沉毅,就要跟母后生气了?”
“非止是一个沉毅的事情。”
皇帝垂手,站在太后娘娘面前,虽然微微低着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严肃坚定:“即便是只论沉毅,沉毅在儿臣这里,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太后娘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澹澹的看向皇帝:“他怂恿皇帝游逛秦淮河,还在外面替皇帝豢养名妓,按照文官那一套,便是个实打实的谄官奸官。”
提起顾横波的事情,皇帝脸色先是变了变,然后微微低头道:“既然母后已经知道了,儿臣也就不瞒着了,顾姑娘是儿臣在晋王叔寿宴上认识的,儿臣对她一见倾心,后来才知道请托他人,替儿臣好生安置顾姑娘。”
“而这个人,也并非是沉毅。”
太后娘娘闭目摆手,表示不想听皇帝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皇帝今天冲撞了她,让这位太后娘娘心里也有些不太高兴,她冷声道:“哀家活着一天,你便休想把她带进宫里。”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点头应是。
他缓缓说道:“母后说的话,儿臣都记下了。”
这个年轻的皇帝陛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低头道:“母后您想给两位表兄安排职事,儿臣并没有什么意见,除了抗倭军之外,他们去哪里都可以商量,儿臣稍后就会约见国丈跟舅公,与他们商议这件事情。”
给孙家的两个表哥安排差事,就意味着皇帝的态度软化了。
孙太后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乎,这位太后娘娘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澹澹的说道:“这是外廷的事情,哀家不干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