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恩和他手底下的人大为震撼。
不是说要开荒做苦力吗,为何这帮人脸上不见菜色,反而干得热火朝天的,甚至还不吝惜劳力,着实让几个人颇为震惊。
白慈恩生怕昔日手底下的士兵们认出了他,因此特意将脸色涂抹得更黑,也穿一件粗布麻衣,还微微弯曲着背,看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本地老者。
白慈恩带着手下人轻而易举的混了进去。
他心中有气,自然肯舍得卖力气,他几乎将手里的锄头挥出了花样,浑身被汗水打湿。其他几个手下家臣看见后,虽不知所以,但也跟着挥汗如雨,融入其中。
终于他旁边的士兵看不下去了,笑着说道:“兄弟,虽说每耕十亩地就有一亩地是自己的,但你也不能这么卖力啊,你这身子要是弄坏了,就算将来有了田地也没法自己耕种——”
白慈恩一惊,瞬间明白为何士兵们开荒的热情如此之高。
徐振英倒是舍得下血本,十亩地便给开荒的人一亩,虽说是黔州的土地,不如汴京城的值钱,可到底是地啊!
谁会嫌弃地多?!
白慈恩不动声色的说道:“没办法,家里娃儿多,现在不得趁着这个好机会多挣几亩地,将来这么多张嘴吃饭怎么办?其他地又买不起,只能拼了命的干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一句话似乎一下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旁边那士兵唉声叹气的说道,“以前跟着将军们东征西讨,一个月也就两钱银子,还时常拖个一年半载才能拿到钱。家里就两亩田地,老婆孩子都吃不饱。如今可好啦,不瞒兄弟你说,我来这里干个一年,怎么着也能得个十亩地。”
旁边有人笑道:“咋地,你有十亩地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将老婆娃儿接过来?”
“那怎么了嘛。虽说黔州是偏远了一些,但是好歹地多,腰杆儿挺得直,至少一年到头不愁吃了嘛。”
“哟,钱老弟,你还真准备把全家人弄过来啊?”旁边那人压低了声音,“兄弟,你疯了吧,这里可是反贼的地盘,咱们现在还是朝廷的兵!再说了,黔州和汴京那可差得远了去了——”
“反贼的地盘又如何?”那人却不服,“现在大周朝哪里没有反贼?当年爹娘要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谁会当这劳什子兵?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说,一年到头还挣不了几个钱。我们是周朝的兵没错,可你们也别忘了,咱们是俘虏!咱们回去了也没什么好下场!运气好的,上峰责怪几句;运气不好的,招人厌